吳秋生平淡地哦了聲,就不再說話了,又抽出了一根煙叨上,重新點燃,繼續地抽了起來。
看到他沒有再說話,陳扯清便走近他的身邊,站到了出租車的站牌下,兩眼目視前方,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轉過頭來注視著吳秋生。
陳扯清此時心裡在想,自已與他本不是一個方向的人,她隻是因為做了艾天嬌的替身才有機會到了他的身邊的,如果自已不是因為艾天嬌的身份,自已要與他在起比登天還難。如果現在自已不問,說不定這一輩子都沒法知道答案。
想到這裡,陳年清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去追問他這個問題,陳扯清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穩定一下自已的心神,努力地讓自已綻放出一個笑容:“你會經常的記錯自已的電話號碼嗎?”
吳秋生嘴裡還叨著煙,回答得很是敷衍。
不過這不要緊,隻要你願意回答就行,陳扯清此刻心裡是這樣想到的。
此時的吳秋生似乎有些迷茫,便有以疑問式的口氣來了一聲:“嗯?!”
陳扯清急忙地解釋起來:“哦,我聽到你在天上華都跟彆人說過一個以前的電話號碼,你記得嗎?在中學的時候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你給我的一個朋友一個電話號碼,跟你剛才告訴你的那位朋友是一樣的!”
陳扯清說到這裡的時候,擺了一下搖腦袋,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電話號碼的尾號應該是98,啊不,應該是89對吧!”
陳扯清並不是不想用這樣方式去問他這個問題,是怕從他的口中出現了一個令自已很傷心難過的的答案,所以隻能用第三人的方式問他。
說完這一串話,她先看看吳秋生的反應,然後又繼續追問:“我的那個朋友暗戀著你,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我也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給她的那個電話號碼好象是不對的,所以打不通,所以她很傷心,一天到晚在我的麵前念叨著這件事,害得我也能記住那個號碼了。
“哦!”聽到陳扯清說到這裡,吳秋生似乎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於是他說道:“那個電話號碼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串號碼的尾號正好是我媽媽的生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不會搞錯的。”
“是嗎,可是我記得你給他這個號碼的時候是89不是98這是怎麼一會事?”
聽了這句話,吳秋生似乎想起了什麼:“哦,你說的是這個,我記起來了,我的確是給過一個女孩一個電話號碼,是我故意的把後麵的數字調了一個位置,是我故意的,就是不想讓她騷擾我……”
“年青的時候都有那麼女孩喜歡糾纏,我是不喜歡,所以故意留下了一個空號,免得女打擾。”
陳扯清的心一下子涼了,那個98尾號的電話,就成了他避免騷擾的擋箭牌和保護傘。空號、故意告訴、避免騷擾……這幾個詞反反複複的在陳扯清耳邊回蕩了許久,她才終於讀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陳扯清的心徹底的涼了,原來真的是他故意的,就是為了避免打擾,把彆人對於他的一片真心當成了兒戲。
陳扯清的手心冰涼,但她卻還能通過努力強行讓自己平穩,仍然不動誌色地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與吳秋生繼續的聊天:“既然兩個電話那麼的相似,你會不會搞錯呀?”
“哦不會,怎麼會呢?初中開始我們就經常玩這樣的遊戲,從來都沒出過差錯,怎麼可能呀?嗬嗬…”
看著吳秋生的一臉淡定,陳扯清現在是徹底的明白了,相信了,他就是要告訴自已一個假的電話號碼,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是記錯了自已的號碼,他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這幾個字反複地在陳扯清的心裡出現,象一把鋼刀插進了她的心,撕心裂肺的痛楚。八年前,他給了自已那一張寫著假號碼的字條,是他故意的,他根本不是要跟自已約會,而是輕易地把自已給忘掉,怕自已打擾他。這是陳扯清最怕得到的答案,卻是最終的答案。整整八年她期待著這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卻讓她的心在滴血。
陳扯清不敢再說話,嗆怕一說話自已的淚水就會被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受控製地掉下來,
吳秋生看到陳扯清不再說話,他也不說話了,先是看了一眼手機,然後禮貌地說了一聲:“我先走了!”
此時的陳扯清已經是什麼話也無法開口說了,連再見也說不出來,隻能是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站在那裡,目送著他的離開。
直到這個人的車子消失了的無影無蹤,她才收回自已的視線,攔住了一輛的士,上了車,跟司機說了自已要去的地方,此時她才發現自已的聲音已經沙啞,說話的聲音已經無法清晰。
來到女女會館,陳扯清去停車場取回了自己的那個皮箱,去了洗手間,把門反鎖,已經忍了那麼久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了,任憑它狂瀉而下。
世上還會有什麼事比這事更能令人心痛的,不是你曾經愛過的人不愛你,而是那就是一場欺騙,你愛的人是騙子。八年了,這個自已時時刻刻牢房於心的電話號碼竟然是假的。八年間,他每一次想到他失約的結果就是他可能出了什麼事了,所以他才會爽約的,他不是故意要失約的。她為他擔心的,為他傷心。總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如今是見到了他,了卻了心願,卻是終於證明了他是一個騙子,自已的八年的等候就是證明了他是騙子,自已的癡情隻是一個笑話。
陳扯清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才把情緒給穩定下來,洗了一個澡,再化完妝,然後換上衣服,把自已變回艾天嬌,又發了一會的呆,才把自已的東西再藏回到箱子的夾層裡,才拖著拉杆箱走出了會所,來到車子旁,上了車,把車開回了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