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扯清的腳步突然停在了原地,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呼吸都要停住了。
她摒住呼吸,咬了咬牙,才猛地分開人群走了進去,就在這一瞬間,陳扯清的驚得呆住了。
她整整找了兩個多小時的吳秋生此時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麵色蒼白如紙,身上幾乎被鮮血染紅了。
陳扯清張著嘴,想叫一聲吳秋生,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好生地努力了一番鎮定自己,才如神遊一般的緩緩走到吳秋生的身旁,蹲下了身,伸出自己的手,撫摸著他的臉。
直到現在自己才能真實地觸碰到吳秋生的身體,直到現在當她能接觸到吳秋生的身體的時候她才有了意識,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發生了。
陳扯清的心臟一下停止了跳動,她的眼裡是一副完全不可思議的感覺。
隻是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她那漆黑的眼眸中的光線就變成了從未有過的迷亂,隨後就被一團霧氣填滿。難怪自己的心一直都那麼的不踏實,難怪自己腹中的胎兒那麼的不安份,她也許就知道他的父親出事了,在警告媽媽,讓媽媽救他的爸爸。
眼淚很快的被眼淚填滿,象雨滴一樣掉落在吳秋生的麵孔上。
她張大著嘴,很努力地才叫出發了一聲:“秋生!”
接著是慟哭起來。
昨天還是一個大活人,昨天還是一個能跟她說話的人,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叫陳扯清怎麼能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陳扯清很想叫醒他,她抓了一下他的胳膊,但卻不敢用力動他,她怕,他知道他的身體現在肯定是很弱很弱,經不起一點點的觸碰。
她伸出了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下,發現有絲很微弱的鼻息。
她的手指不由得一陣抖顫,哭聲更烈,她象一個很無助的孩子。
她隻是想看到了他最後一眼,怎麼會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真的是想不通,想不明白,她終於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緊,終於能對他說出了話:“秋生!秋生!”
“吳秋生!吳秋生!你醒醒!醒醒!我是你的小惹事!我是陳扯清!我是小扯蛋!”
她怕吳秋生還不能明確地知道自己是誰,她把他所知道的對自己的稱呼都一並的告訴了他。
她真的很怕,怕生離死彆!
她撫著吳秋生的手哆嗦著,無法控製,她的心慌亂到了極點,顧不得周圍有那麼多的人,把聲音提得很高:“吳秋生!吳秋生!”
她象是故意的自虐一般,一口氣喊了無數遍他的名字。把嗓子都喊啞了,最後破了音,就再也喊不出聲音了。
周圍的人似乎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開始勸她:“姑娘不要再喊了,他聽不到了,你節哀順變吧!”
她那裡願意聽彆人的話,她還是想喊,可是她已經叫不出聲音了,隻能用口型來對不知是死是活的,沒有任何反應的吳秋生喊叫:“吳秋生!吳秋生!”
她相信吳秋生能聽到她現在即使發不出聲音的叫聲,她一直堅信吳秋生與自己有著心靈的感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剛才怎麼會出現自己一下子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就知道他會出事的神奇感覺?
“吳秋生!吳秋生!”她還在喊,儘管隻有口型,沒有聲音。
也不知道陳扯清這樣的動作做了多久,躺在地上一直沒有任何生氣的吳秋生,宛如死人一般的吳秋生眉間突然的動了一下。
這個幅度雖然很微小,一般人是看不清的,但陳扯清卻能感知出來——他沒死!他還活著!
一直做著喊吳秋生口型的陳扯清停住了,淚眼婆娑地看向吳秋生。
剛才流下的眼淚把她的眼睛模糊得幾乎看不清東西,她怕自己沒法看清眼前的吳秋生,急忙拚命地擦拭自己的眼睛,把目光緊緊地聚焦在吳秋生的臉上。
這一次她看得很是清晰,吳秋生的眉心真的又動了。
他握緊了陳扯清的手。
“吳…”她又想開口說話,喊他,可是隻能發出一個字的聲音。
她清楚地感覺到了,在她的聲音發出時被她緊握著的他的手也動了。
她的呼吸屏住,然後她們看到了,他的睫毛也動了,很是吃力的掀開了。再後來她從他那對女人有著勾魂攝魄的功力的眼裡看到了陳扯清那已經哭紅的麵容。
他盯著她沒說話,一臉的虛弱和疲憊。
可她卻象是死裡逃生一般的激動得又是一陣的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