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沒有立馬說話,她的視線,緩緩地從唐蘇臉上掃過,她那張甜美可愛的臉,慢慢變得扭曲惡毒。
這個世界,有時候愛恨來的,就是那樣的莫名其妙。
就好像她恨唐蘇。
其實,唐蘇從來不曾做過傷害她的事,相反,她還幫過她,但她就是恨她。
小時候,她恨唐蘇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現在,她恨唐蘇,是讓景墨魂牽夢縈的真正的糖糖。
“念念說了……”
方糖拖著長音,總是帶著些甜美軟糯的聲音,此時聽上去格外的瘮人,“把她的斷指,拿去喂狗!”
方糖的心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但還是恭恭敬敬回道,“是,方小姐。”
“至於這個女人……”
方糖厭惡而又嫉妒地看了唐蘇一眼,“哪裡來的,就扔回到哪裡去吧!”
拜方糖這句話所賜,唐蘇又被扔回到了柳巷的小公寓。
與離開時不同的是,她被帶走的時候,乾乾淨淨,現在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她一身的血汙。
可能是方糖的心腹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吧,他們對唐蘇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還纏上了一層繃帶。
不過,他們對唐蘇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都已經沒有感覺了。
因為她的胃太疼,再加上傷口的疼痛,已經嚴重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被帶出地牢後,她就疼得昏死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如果不是斷指處傳來的疼痛依舊歇斯底裡,她還真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她不敢想,那個說了以後要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的景墨,會親口下令,讓人斬斷她的手指。
她的手機沒被那些人扔掉,她用右手攥緊了手機,她本來想過報警的。
但景家的勢力在海城不容小覷,再加上林念念背後的林家,她就算是報警,也翻不起半分的風浪。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景墨傷她至此,她依舊無法忘記,他曾是與她同生共死的好友。
疲憊地從地上起身,她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這麼虐待自己的胃,對她來說,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活著,真的特彆特彆累,身體累,心裡更累,但她還是努力想讓自己多活幾天。
她多活一天,她為小深籌集到手術費的機會,就會多一分。
剛給自己煮了一碗小米粥,小公寓的門鈴聲,就急促地響起。
唐蘇生怕是景墨的手下又過來找她麻煩了,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門口的是她最好的朋友秦暮煙。
秦暮煙精致的小臉上打了一層厚重的粉底,但依舊遮不住她臉上明顯的傷痕,顯然,她又挨打了。
秦暮煙不想讓唐蘇擔心,她進門後刻意將臉彆向一旁,不然她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蘇蘇,這是十五萬塊錢,我知道不夠小深的手術費,你先拿著,我再想辦法幫你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