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最初看到這個枕頭,覺得有些搞笑。
但想到妖妃的心上人是為了救妖妃慘死,她忽而就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林翊臣也是為了救她,至今還在加護病房中,昏迷不醒。
水袖輕舞,輕輕揚起纖纖玉足,空氣之中,忽而就彌漫了雋永的悲涼。
依舊是那張媚態天成的臉,煙行媚視,舉手投足間,嫵媚流光,但她的眸中,卻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枯寂。
仿佛,這江山萬丈,碌碌紅塵,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權勢傾天,帝王寵愛,都及不上心上人縱馬揚鞭,回眸時那燦爛一笑。
唐蘇揚起手臂的時候,不小心牽動了背上的傷口,很疼,但想到昨天晚上林翊臣對她說,她應該是光芒萬丈的,她的身上,忽而有了無窮儘的力氣。
她也想,為他昂首挺胸,不做陰溝裡的臭蟲,做一次,光芒萬丈的蘇蘇。
纖白的足,那麼那麼小,還不及成年人的巴掌大,晶瑩剔透的肌膚,白得幾乎透明,讓人覺得,她是從光影中來。
台下眾人,不光是男人,就連女人,看到這麼美的風光,都有些遏製不住的沉迷。
景墨知道,方糖對唐蘇心懷戒備,他不該看唐蘇的,但這一刻,他就是怎麼都無法從她那雙玉足上移開眼。
甚至,他忍不住生出了一種衝動,想要以他的外套,覆住她的足,不讓彆的男人瞧了去。
方糖和林念念麵試完,本來可以離開的,她們選擇留下,純粹是因為鞋的事,等著看她出醜。
誰知,她直接選擇了光著腳上台,那雙腳,和她的臉,一樣勾人。
看到景墨的視線如同膠著在了唐蘇臉上一般,方糖一張臉瞬間恨得扭曲變了形。
她努力控製好自己的表情,用力抱緊了景墨的胳膊,“墨……”
方糖以為,她怎麼提醒景墨,他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的,誰知,他的視線,依舊一動不動地鎖在唐蘇的腳上,如同被下了蠱。
方糖這帶著明顯焦急的聲音,景墨沒有聽到,陸淮左卻是聽到了,他下意識地往景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氣得他差點兒挖出景墨的眼。
誰讓他用這種癡迷的眼神盯著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的!
還有那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她有多勾人,她自己心裡沒個數麼!就知道大庭廣眾下勾男人!這臉她還要不要了!
陸淮左氣得想要把唐蘇從台上抓下來,打斷她的腿,讓她以後再也彆想跳舞勾男人!
妖妃跳完舞後,仿佛一夕氣數散儘,她跌跌撞撞,醉意朦朧中帶著哭腔,她用力抱緊自己的心上人,仿佛用儘了一生一世的情深。
她會對心上人說,禦庭,我嫁你!隻要你醒來,我就嫁你!
唐蘇一曲舞罷,按理說,她也應該抱著枕頭說出這句話。
但是此時,她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痛中。
她抱緊了枕頭,雙眸如血染殘陽,帶著脆弱的絕望與哀求。
她說,“林二少,我嫁你!隻要你醒來,我嫁你!我嫁你!我唐蘇,這輩子,生,要與你相依相伴,死,魂魄永相隨!”
陸淮左周圍的空氣都凍得瞬間凝固,這個女人,她說什麼?!她要嫁誰?!她的魂魄,要追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