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胤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他的眸中,紅血絲遍布,仿佛一夜沒睡。
想到他說,他相信她,她有世界上最乾淨的靈魂,再一想昨天晚上,他讓吳端成去羞辱她,唐蘇的眼眶,克製不住紅了紅。
她後退了一步,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對他開口,“南宮先生,你是來拿你的外套麼?”
南宮胤沒有說話,他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唐蘇的小臉。
他覺得,人生,有時候真挺奇妙的。
有些女人,他認識多年,她們在他的心中,都激不起半分的漣漪,可唐蘇,不過是驚鴻一瞥,卻在他的心頭,留下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輩子,都洗不掉了。
他也,不想洗掉。
她的小臉,特彆特彆的白,被寒風吹過,有一層淺淺的粉,可能是她太白,臉又太小的緣故,她看上去,特彆特彆的脆弱。
仿佛,一捏即碎。
南宮胤的視線,順著唐蘇的小臉緩緩下移,她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顯然,被人狠狠地掐住過脖子。
看著她脖子上那一片刺目的紅,他的眉頭,控製不住擰緊。
尤其是,當她看到,她右手手背上,那一處拇指長的深深的劃痕,他的眉頭擰得更加厲害。
他剛想上前,抓住她的右手,好好看一下她手背上的傷口,她就注意到了她的左手。
她的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手背上,還有明顯的紅血絲滲出,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左手上,沒有小拇指。
南宮胤的瞳孔,驟然緊縮,他上前,想要仔細查看一下她的左手,她竟是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南宮先生,能不能麻煩你讓一下?”
唐蘇睫毛低垂,她有些艱難地壓抑著心中的狼狽,“你讓一下,我好開門,把你外套拿出來。”
見南宮胤總算是沒再繼續擋在門前了,唐蘇攥著鑰匙,就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昨天晚上,景墨推倒她的時候,她的腳踝扭傷了。
再加上陸淮左每次折騰她,都不懂得何謂溫柔,今天早晨,她又走了那麼久,她的腳踝更疼了。
不過,不管她身上多疼,她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
南宮胤本來就已經夠瞧不起她的了,她要是再卑躬屈膝地麵對他,他隻會覺得她更惡心。
她唐蘇,其實也是有尊嚴的,她不想,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卑微低賤,肮臟不堪。
手疼得厲害,開門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唐蘇做得笨拙又艱難。
打開門之後,她就徑直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她本來是想要過去給南宮胤拿西服外套的,但見他也進來了,她沒有再去伸手。
她手上有些臟,她不想弄臟了他的外套。
南宮胤沒有去拿外套的意思,他的視線,如同膠著在了唐蘇臉上一般,一秒鐘都不曾離開她。
“南宮先生,你外套在沙發上。”唐蘇輕聲提醒他。
見他依舊沒有要動的意思,唐蘇用濕巾清理了下自己相對傷得沒那麼慘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