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你不會喜歡我的!除非,你腦子進水了!”
腦子進水?!
景墨眼睛危險地眯起,他又想咆哮,可看到她那血肉模糊,還缺失了小指的左手,那些咬牙切齒的話,他怎麼都說不出來。
是啊,正常人都不會有受虐傾向。
麵對一個一次次欺負她傷她的人,她能喜歡得起來,除非她腦子壞掉了!
忽然之間,景墨就沒有了繼續將唐蘇按在地上的力氣,他近乎狼狽地起身,他想要拉開門衝出去,出去吹吹冷風,好好清靜一下,但想到林念念和景灝還在外麵,他終究還是止步於浴室大門口。
景墨放過了她,唐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現在,她依舊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她起身,快速後退到浴室的最邊角,與他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看到唐蘇這副視他為洪水猛獸的模樣,景墨不由得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眸光複雜地盯著她,最終,卻無力地發現,不管她多麼厭惡他,排斥他,想要遠離他,他依舊想要她。
這麼想過之後,景墨的心中,又有一抹說不出的恐慌。
有些情緒,隱藏在迷霧中,他捕捉得沒那麼真切,但隱隱約約中,他也能感覺出,他想要唐蘇,不隻是因為她的身體吸引他,更是因為,她身上有更深層的東西,令他情不自禁癡迷。
到底是什麼呢?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太過抽象,又太過朦朧,景墨說不清楚。
“唐蘇,對不起。”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時間,景墨的視線緩緩地離開唐蘇的手背,他近乎虔誠地開口。
唐蘇表情一頓,景墨並非第一次向她道歉,但還是頭一回,他的態度,如此真誠。
他本在她心中,就如親人一般,她無法將他當成真正的仇敵,就算是他傷過她、毀過她,聽著他發自真心的道歉,她也無法繼續咬牙切齒地去恨他。
輕輕歎息了一聲,唐蘇的聲音中,疲憊中帶著幾分雲淡風輕,“景先生,都過去了。”
不管是四年的死生與共,還是他一次次殘忍的傷害,都過去了。
從今之後,他們,不過是了無牽絆的陌路人。
唐蘇說完這話之後,兩人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唐蘇有些擔心,林念念和景灝結束後,會來浴室洗澡,她一直提心吊膽地關注著外麵的情況,也沒心情再理會景墨。
林念念忽然接到了個電話,似乎是有急事讓她過去。
她顧不上來浴室洗澡,草草地穿上衣服,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就快步往包間外麵走去。
景灝的一顆心都長在了林念念身上,她都離開了,他自然也沒有心情獨守空房,他慵懶地穿好衣服,等她出去一段時間後,也離開了包間。
他們兩個都離開後,唐蘇也沒有立馬出去。
她怕他們會去而複返,她又在浴室裡麵待了幾分鐘,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景墨也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他嫌惡地看了房間裡麵淩亂的大床一眼,就直接往包間外麵走去。
唐蘇絲毫不敢耽擱,她快速將她放的兩個針孔攝像頭放入手包裡麵,一路小跑,就往樓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