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春天向來溫暖,但今年的春日不知道怎麼回事,格外的涼。
風吹過,不似過往的輕柔,隻是醉彎了楊柳,今年的春風,帶著沙塵,還有說不出的寒凜,幾乎能將人的骨髓穿透。
林念念克製不住地打了個激靈,她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她的肩膀,克製不住地抖了抖,連帶著她的聲音,也染上了明顯的顫意。
“淮左,你誤會我了,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傷害過姐姐,網上的那些視頻,真的隻是我和姐姐在拍戲,對,我們是在拍戲,淮左,你要相信我,難道你忘了,我多次為你不顧生死,我那麼愛你,難道你都看不到我對你的真心麼?”
“林念念,你的真心,隻會讓我惡心!”
陸淮左厭惡地掃了如同一灘爛肉一般癱倒在地上的林念念一眼,“你說,網上的視頻,隻是你在和蘇蘇演戲,那好,我們今天,也來好好演幾場戲!帶上來!”
隨著陸淮左話音落下,好幾位保鏢手中提著黑色的水桶,就快步走了過來。
那幾位保鏢還沒有靠近,林念念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腐臭氣息。
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身體,更是如同篩糠一般顫栗,她拚命地機械性地搖著腦袋,但不管她搖得多用力,都無法擺脫這一切。
最前麵的那個水桶,是活生生的躍動的魚。
眼見得那隻水桶距離她越來越近,林念念驚恐得幾乎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曾經,她往唐蘇嘴裡塞活魚,她狠狠地折磨她,她隻覺得暢快萬分。
可同樣的事情,若是加諸在她身上,她隻有說不出的恐慌與抗拒。
還有,各種腐臭的爛肉、食物……
林念念小臉上菜色一片,她依舊在不停地搖頭,她喃喃開口,“淮左,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這麼對我!”
“淮左,我知道我犯了錯,可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淮左,求求你,饒了我好不好?淮左,看在我不顧生死救過你,看在我為你懷過一個孩子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好不好?”
“不顧生死啊……”
陸淮左譏誚一笑,眸中卻沒有半分的笑意,隻有死寂的枯寒。
“林念念,你應該沒有缺失一顆腎吧?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四五年前,撞斷我的腿的那位司機,我大哥找到了,他說,不是唐蘇雇他撞死我呢!”
林念念身體猛然瑟縮了一下,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當初已經把那位司機送出國了,陸璟寒還能找到他!
“還有那個孩子……”
陸淮左唇角的笑意,更是殘酷冷清,“林念念,我都沒有碰過你,你是怎麼懷上的我的孩子?!那個孩子,是景灝的吧?把景灝的孩子賴在我頭上,還故意陷害蘇蘇,林念念,你真該死!”
更該死的,是他陸淮左。
可笑當初,他竟然還被林念念耍得團團轉,甚至為了救她,不惜搶走小深救命的血包,逼得唐蘇隻能以她的病弱之軀,給小深獻血。
也是在那一次,他失去了他和唐蘇的第二個孩子。
是他害死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那時候,他無情地奪走小深活下去的希望,他的蘇蘇,心裡該有多疼?!
不敢想,一想,就是誅心的疼,痛徹心扉。
“淮左,我沒有!”林念念死不認賬,“我怎麼可能會懷上景灝的孩子!淮左,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我心裡隻有你啊!”
陸淮左看向林念念的眸中,再也沒有了半分的耐性,他涼涼地對著手下吩咐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