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正斜倚在沙發上,跟喬景行喝酒,他顯然沒想到,兩人正喝著酒,會有個女人忽然衝進來,還對他說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喬景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端著手中的酒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景大,風流債不少啊!說說唄,這又是你什麼時候招惹的小姑娘!”
“我不認識她。”景墨放下手中的酒杯,波瀾不驚開口。
不認識?
唐蘇眼圈紅得更厲害了一些。
景墨以前結過婚,他騙了她,其實唐蘇心裡就已經有些難過了。
不過後來,她安慰他自己,就算是他以前結過婚,那肯定也是在他們結婚之前的事了,他們在一起之後,他真的對她和昭昭很好,她相信他對她和昭昭的真心。
隻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從小村落一路找過來,坐了那麼久的客車,又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卻說,不認識她。
她以為,他最起碼,可以給她和昭昭一個擁抱的。
她還想,帶著昭昭一起窩到他的懷中,跟他說說,她有多委屈。
她坐了兩天硬座,腰板都累得直不起來了,腿也疼,要是在以前,她難受一點兒,他得很心疼很心疼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她一眼,仿佛,都帶著無儘的嫌棄與厭倦。
“景墨,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能說你不認識我和昭昭呢?我是你妻子,昭昭……昭昭是我們的女兒!”
“有意思!”喬景行壞笑著抿了一口酒,“景大,厲害啊,老婆孩子都整出來了!佩服!佩服!”
景墨身上的氣勢本就寒沉得可怕,聽了喬景行這話,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仿佛唐蘇刨了他家祖墳。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認識你!”
聽了景墨這話,唐蘇差點兒不爭氣地掉下眼淚,但她怕她哭會嚇到昭昭,她還是強撐著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想到可能是因為她戴著口罩和帽子,景墨才沒有認出她,她連忙把口罩和帽子給摘了下來。
隨著她那張醜陋的臉和滿頭的白發露出,包廂裡麵,頓時響起了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喬景行更是愣了將近一分鐘,他指著唐蘇的臉,對著景墨開口,“不是……景大,你這次……你這次招的是什麼怪物?!臥槽,這女人,也太醜了吧!”
怪物……醜……
唐蘇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但她骨子裡還是個愛美的小姑娘,聽到彆人這麼說她,她心裡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包廂裡麵的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她心裡清楚,他們也和他一樣,把她當成了怪物。
唐蘇清了清喉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稍微輕快一些,“景墨,你現在該認出我了吧?我是糖糖呀!你不理我和昭昭,我和昭昭……我們兩個人,都很難過。”
“糖糖?”
景墨忽而從沙發上起身,唐蘇以為,他終於是認出她來了,她連忙一邊使勁點頭,一邊上前去抓他的手。
大家都說,景墨是景氏財團的掌門人,是天之驕子,可是對她來說,他隻是她的丈夫,是他們的昭昭的父親,她想和他一起回家。
海城,縱然繁華而又熱鬨,可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家啊。
她已經開始想家了,想念江南的山水,想念他們那遍地花香的小院。
唐蘇以為,景墨會像以往的無數次一般,用力抓住她的手,緊緊地將他和昭昭抱在懷中,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嫌惡地甩開了她抓過去的手。
“你也配!”
沒有半分感情的聲音傳入唐蘇的耳中,刺得她背脊發寒,身上的雞皮疙瘩,克製不住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