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廖天野經曆過的非常人經曆過的事情,我對我之前心中給出他的那些膚淺的評價而道歉。
想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看向廖天野,“你不用擔心,上一次媒體上還說廖老先生的身體不行了,不是還好好的麼?這可能還是廖時喻的計謀。”
廖天野輕輕搖頭,“這一次不一樣,我能夠感覺到——上一次我回老宅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老爺子的身體不如從前了,畢竟經曆自己親生孫子‘謀朝篡位’這件事情,誰還能整天像是以前一樣毫無想法又健康?”
廖天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我抿抿唇,“嗯,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你要知道廖時喻動的手越多他就越容易露出馬腳來的。”
我不知道廖天野究竟是在擔憂什麼事情,但當我猜測他是怕廖老爺子去世之後再沒有回旋餘地的時候,廖天野卻忽然輕笑一聲。
“我也覺得我這個時候該關心的是廖時喻在哪裡,怎麼樣才能讓他讓出老爺子給我的那份股份,但是阿蕪……你知道麼?這個時候的感受就像我當初從那棟樓下經過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跳樓的人是我媽的心情一樣,好無助……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也不敢相信那是我媽,所以我隻有繼續往前走,往學校去……”
這是第一次,廖天野在我的麵前提及梅姨的事情。
聽見這些話的時候,我的手同我的心一樣緊緊揪起,我揪著我的衣角看向廖天野。
“現在醫學那麼發達,老爺子又在定時檢查,還有家庭醫生呢,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大多都是老年人身上的小病小痛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隻有儘自己可能的去安慰廖天野的情緒。
“沒關係,你不用將這件事情背在你的身上,你不用安慰我,我想我就算回家去看見的是廖老爺子的屍體,可能都不會有多麼的難過。”
我越是聽見廖天野說沒有事就越是覺得廖天野的心中難受。
不過車子拐彎,我的話隨著一聲聲的鳴笛聲而吞回肚裡。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知道廖天野自己處理情緒的方法一定比我沒有用的安慰好。
於是我隻是伸出一隻手放在他的腿上請輕拍幾下,然後又收回來。
廖天野看我一眼後就開始認真地開車,車子中的氣氛詭異的好像剛才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車子很快到達廖家的老宅,我看著廖宅平日裡都進進出出的傭人此時都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等著廖天野回來。
“二少,您回來了。”
迎上前來的是老宅的管家老何。
老何今年也有七十歲了,眉毛都有些灰白。
廖天野下車,麵上是讓人難以接近的淡然,而我站在他的身邊,露出發自內心的隱隱擔憂。
如今廖家老宅裡裡外外都散發著一種十分奇怪的氣息。
我看向廖天野,廖天野也看我一眼。
他的眼中寫滿堅定和安撫,讓我心中一暖。
我沒有想到,直到這個時候廖天野竟然都還是先安慰我。
我收回目光,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