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阿濤衝著嚴少的背影吼。
床上的羅佳發出一聲低歎,緩緩的睜開眼睛,阿濤轉身,擔心的看著她,“羅佳,你醒了。你是不是傻,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
羅佳盯著大開的門,聲音裡帶著失落,“他走了?嗬嗬,果然強扭的瓜不甜。不過反過來想想,咱們的嚴少還挺專情的呢。”
“你……你都這樣了,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實在看不出這家夥哪裡好,除了擁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我看他就是個人渣!”
羅佳虛弱的笑,她搖頭,“你不懂,其實他內心就是個孤單可憐的孩子。”
阿濤不願跟羅佳爭辯,哼了一聲坐下來。
而嚴少走出醫院,外麵不知何時下起雨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漆黑的夜空陰沉冰冷,嚴少仰起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的眼前浮現出包房裡羅佳蜷成一團的模樣,然後她突然大睜雙眼抓住他的胸口,“現在,我有資格跟嚴少做朋友了吧。”
打從小時候起,他就覺得自己輕賤如泥,就連生他的母親都從來沒把他當回事,跟了大哥後,他也知道大哥隻是將他當做走狗打手,他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自己雙拳掙來的,哪怕身後跟著一群手下,他也知道,他們不一定就是打心眼兒裡尊重他,他們隻是怕,怕他的地位怕他的權勢而已。
隻有沈清歡不同,他看著沈清歡的眼睛,看得出來她也是怕他的,可是她那雙眼睛卻能讓他一看到底,從開始無心的幫助,到後來的深交,他能感覺到,沈清歡是將他當做一個朋友,甚至是一個親人來尊重和關心的,這也是他一直都想得到沈清歡跟她組成一個家庭的原因。
他以為,除了沈清歡之外,不會再有彆的女人了。
可是這個羅佳好奇怪,她那麼大張旗鼓的簡單粗暴的跟他示好,直言不諱的說出對他的好感是為了什麼?
在明明知道自己喝了酒可能會死的前提下,為了證明自己是真心想要跟他在一起,固執的往自己嘴裡灌酒又是為了什麼?
莫名的空虛和失落感湧上心頭,嚴少拿出手機,他很想找個人聊聊,手指點到沈清歡的號碼,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再回頭看向急診大樓裡的燈光,他隻覺得自己跟裡麵的明亮和溫暖格格不入,他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一腳邁下台階,走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阿武坐在車裡,不時往大樓裡看一眼,他看見嚴少出來站在台階上,趕緊把車子開了過去,可是卻看見嚴少又不叫他,自己慢慢的往前走去了。
阿武覺得奇怪,跟上嚴少,打開車窗叫他,“嚴少,快上車吧,雨越下越大了啊。”
嚴少卻沒理他,兩手插在口袋裡繼續往前走,鑒於今天一天嚴少的脾氣都很暴躁,再加上這位新認識的羅小姐又因為嚴少而進了醫院,阿武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得慢慢開著跟在他身後。
就這樣走了兩條街,雨是真的越下越大了,阿武把車子停在路邊,拿把傘撐著跟上嚴少,“嚴少,羅小姐沒事吧?您今天這是怎麼了?”
嚴少站住腳步,他的臉上是濕的,眼神是阿武從未見過的。
“嚴少,趕緊上車吧,我送您回家?您要是不想回家的話,咱們就回金瑟,你想喝酒的話,我陪您喝點?”
嚴少突然開了口,“阿武,你說這個羅小姐,她到底想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