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依舊站在那兒,有風吹來,將陰雲吹散,陽光自雲縫裡透出來,剛好照在羅佳的身後,仿佛將她周身鑲了一層金邊。
她俏麗的短發在風中飛揚,眉眼都寫著柔,她對著嚴少笑,“我都可以呀,看你需要,你如果想我陪著你回去的話我就陪你回去,如果不想,那我就再留下來呆幾天。”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該柔的時候溫柔似水,可是卻又像藤纏樹那樣堅定而穩固。
嚴少的心沒來由的蕩了一下,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眼角眉梢也變得溫柔起來。
羅佳擱在嚴少手背上的手並沒有收回,手指似乎還在無意識的輕敲了兩下。
嚴少不假思索的開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玩?”
羅佳挑了挑眉,開心的笑了起來,“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吧,我一直都想去那裡看看。”
嚴少失笑,反手握住羅佳的手,“我可是個沒什麼文化的流氓,去那裡會怯生,你可要帶著我。”
嚴少站起身來,羅佳很自然的依偎住他,“放心吧,以後,我來罩著你,誰敢欺負我,我就跟他拚命。”
……
三天之後,趙玉蘭的案子警方調查結束,沈清歡把屍體領回。
鄭指導員將韓誌浩從看守所裡帶出來,到殯儀館裡,讓他見了自己母親最後一麵。
水晶棺裡的趙玉蘭安靜的挺在那兒,倒比活著的時候多了幾分慈祥,沈清歡特意在她脖子上係了根絲巾,好遮住她大動脈處的傷口。
韓誌浩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悲從中來,趴在水晶棺上嚎啕大哭。
沈清歡默默的站在一邊,一點去勸阻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他哭夠了,轉過身來,沈清歡才遞過去一張紙巾,“下午安排火葬,你還有什麼要求嗎?你母親的骨灰,是送回你老家還是放在殯儀館裡寄存?”
韓誌浩突然撲通一下跪在沈清歡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他泣不成聲的說:“清歡,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全都是我的錯,我現在終於知道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呐。如今我所得到的一切全是我的報應,我活該,我真的活該。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改造,就算將來我出來了,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你和丫丫的生活,你們好好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找個好人家嫁了,那個人要對丫丫好,丫丫跟著我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不想我們的女兒以後再受委屈……”
韓誌浩說得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沈清歡都覺得他腦子也開始糊塗了。
沈清歡連連後退,後背都抵住了牆,“韓誌浩,你起來好好說話,你彆這樣。”
鄭指導員也上來勸,好一會兒,韓誌浩才站起身來,他抹了把眼淚,對沈清歡說:“你放心,我已經收到你的離婚起訴書了,我回去就簽字,我會讓自由的。我媽這邊,拜托你了……她以前說過,她老了要回老家,她不願意呆在城裡。清歡,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媽的骨灰送回老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