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嚴少突然笑了,這一笑就止不住,他歇斯底裡的大笑著,他甩開沈清歡的手,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指著沈清歡那張無措的臉,像看小醜一樣看著她。
“沈清歡,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這是法製社會。人雷家跟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的,我憑什麼去報複他?一切都是當年我母親咎由自取,我憑什麼恨人家?
我是該恨,那我也是恨我自己恨我母親,她憑什麼這麼自私的生下我?她憑什麼在臨死前還把那麼重的責任推給我,她憑什麼讓我去找到她的男人告訴他她還愛著他,她憑什麼讓我一個小孩子去幫她完成一生的夙願!
憑什麼呀,這一切都是憑什麼呀!”
嚴少瘋了一樣撲向墓碑,用手指去摳墓碑上的照片,可是那照片是跟墓碑一體的,他的手指摳得流了血也沒有弄掉。
他既而又用拳頭捶打著墓碑,一下下咚咚的悶響直敲到沈清歡的心裡。
眼見嚴少的拳頭見了血還不停手,她從起初的驚嚇中回了神,上前拉住嚴少,“嚴少卿,你彆這樣,我求你彆這樣啊,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你母親也會很難受的。”
“難受?你們都難受嗎?她這一輩子隻愛那個男人和她自己,她沒有給予過我一丁點的愛?你呢,嗬嗬,沈清歡,你又好到哪兒去了?我把你當親人,當我這一輩子可以托付可以信賴的你,你卻一直瞞著我,你甚至把我拱手送給彆人?
沈清歡,我是垃圾嗎?我是你的麻煩嗎?我就這麼讓你惡心讓你討厭嗎?你們都一樣,你們都一樣!你,還有我母親,你們全特麼的一樣!”
沈清歡被嚴少推開,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雙手撐著地麵,驚恐的看著嚴少。
他那雙失神的眼睛裡全是仇恨和憤怒,這樣疼痛的時刻他該哭的,可是卻沒有一滴淚水流下。
他的手指顫抖著,骨結處還在流血,整個人狀若瘋狂。
沈清歡從未見過這樣的嚴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站過來想要上前,自己都沒發覺已經淚流滿麵。
“少卿,你明知道不是的。我對你不是那樣的,你知道的啊?”
“嗬嗬,是嗎?那你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雷信庭對不對?你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裡,你把我看成什麼?”
“我……”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你們全是騙子,你們這些人,打著所謂為我好的旗號,都做了些什麼?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嚴少轉身,快步朝山下跑去,沈清歡愣在那兒,直到嚴少的身影消失,她才轉過身看著那墓碑。
墓碑上的女人依舊笑顏靨靨,而她的臉頰上沾染著斑斑血跡,那是她兒子的,那個被她傷透了心的兒子的。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雪花,無聲而零落,起初隻是一小粒一小粒,後來漸漸變大,落在沈清歡的頭上身上,很快就將她罩在雪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