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雷信庭無聲的笑了,他覺得心裡很安寧,這種安寧是從未有過的。
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了,他和嚴少因為沈清歡在晚宴上打架,後來每次的見麵都像是針尖對麥芒一樣。
卻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變成這樣,他是他的弟弟,而他,雷信庭想,他想一輩子做他的好哥哥,好好的嗬護他,好好的疼愛他,給他一個家,讓他從此不再飄泊無依,讓他把乖張的羽毛全部收起,讓他的心漸漸的溫暖起來。
“雷信庭!你睡著了?”
“沒,乾嘛?”
“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我的吧……我想你都已經很清楚了。”
雷信庭失笑,“你怎麼知道我很清楚你的事情。”
“切,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你肯定調查過我。”
“那你呢,你就沒想過要調查一下我嗎?”
“哼,我沒那麼無聊,再說了,我調查你乾嘛,我又沒愛上你。”
“……”雷信庭無語。
過了一會兒,嚴少又催,“你到是說不說要,再不說我就要睡著了,好不容易給你個機會給我講睡前故事,你這人也太沒意思了。”
“好吧好吧。”
於是雷信庭開始講起來,講他父母之間的冷淡,講他小時候的孤獨,講他母親死死抓著父親不放,卻又在深夜裡無端的折磨自己差點精神崩潰,這些事他隻跟沈清歡講過,他以為他輩子都不會再提起,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深夜裡,又跟嚴少講了出來,而且某些細節的描述,比對沈清歡說的還要清楚詳細。
等到他說完了,半天沒聽見嚴少說話,雷信庭問:“少卿,嚴少卿,你睡著了?”
嚴少含糊的嗯了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雷信庭,你的睡前故事一點都不可愛。”
雷信庭長歎,“是吧,不過總比你的要有趣一些。”
“不不不,我的比較有趣,太困了,我要睡了,哪天心情好,我講我一人單挑十八羅漢的故事給你聽。”
雷信庭又笑,他搖了搖頭,緩緩閉上眼睛。
翌日清晨五點多鐘,夏城公安局的門口停下一輛麵包車,一個手腳被捆的女人被人從車裡扔下來,門口的值班人員趕緊跑上前去,把那個女人扶起來,摘下頭套,發現竟然是剛剛下馬的蘇書記的女兒蘇珊娜,曾經夏城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而她被粘著膠帶的嘴裡,似乎還插著什麼東西。
值班人員把膠帶撕到,看到那竟是一隻錄音筆……
當天下午,微博上有人上傳了一則短視頻,看畫麵應該是無人機拍攝的,應該就是蘇珊娜被扔到警察局門口的情形。
後來記者蜂擁而至,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警方隻得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記者會現場還曝光了當時蘇珊娜口中所含錄音筆的部分內容。
許多記者現場錄音然後上傳至網絡,引起了軒然大波,想不到以前在雜誌和其他網絡媒體上賢靜淑雅儀態萬方的蘇大小姐,原來竟是一個反社會人格的變態狂魔。
一時間輿論紛紛指責蘇珊娜,當年被她霸淩的那些同學也站出來接受了媒體的采訪。
輿情逼迫下,警方不得不對蘇珊娜判了重刑,而在宣判那一日,原本就已經精神失常的蘇珊娜徹底的瘋了,審判還沒有結束,她就被送到了夏城精神病院。
電視上播放這則新聞的時候,沈清歡和雷信庭正在病房裡吃午飯,雷信庭拿著遙控器要關電視,沈清歡卻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