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盯著空中的某個點，喃喃的說：“該從哪裡講起呢？哎，我第一次見到琴珊，是我十七歲的時候……”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嚴少把自己跟琴珊的那些點點滴滴講給麵前的兩個女人聽，講到後來他再次在香港遇到她，她哭著求他帶她走時，羅佳忍不住緊緊的攥著被角。
又說到羅佳在美國的時候，美國警方找到嚴少，想讓他幫著從琴珊那裡套消息，所以美國警方才製造了兩個人的偶遇，然後又互相加了微信。
沒有人說話，病房裡隻有嚴少略顯疲憊的聲音，直到嚴少停止了講述，兩個女人似乎沉浸在這段故事裡，忘了自己跟琴珊應該是敵對的立場，反而打心眼兒裡同情起她來。
嚴少摸出一根煙來，想要點上，意識到這裡是病房，隻得拿在鼻端聞著。
羅佳歎氣，“你想抽就抽吧，反正這個點兒了，也不會有人來查房了。”
嚴少搖搖頭，聲音有點沙啞，“所以羅佳，你原諒我了嗎？”
沈清歡問：“照你這麼講，你真的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
嚴少搖頭，“我不知道，而且我對這個孩子的身份有所懷疑，我現在保留我的懷疑。”
“什麼意思呀？你是想說，那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也聽見監控了，那孩子跟你長得太像了！”
羅佳皺眉問：“什麼監控？”
沈清歡噎了一下，拿出手機調出監控畫麵，遞給羅佳看，“本來想著等你吃完飯把這事告訴你的，結果這家夥自己倒來坦白了。”
羅佳接過手機，皺眉看著，看到那女孩的臉，也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嚴少，“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嚴少苦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們會有個女兒。”
“嗬，照你這麼說的話，你和雷信庭都懷疑現在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琴珊搞出來的，她回來是為了找你報仇，那孩子呢？她帶著這孩子回來乾嘛？女人的心再狠，總不會拿自己親生的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做籌碼吧？”
嚴少看定沈清歡，一字一句的說：“沈清歡，你彆忘了，她現在可是毒梟的女人，你不會知道，在那種人那種環境裡生存下來的女人，會經曆什麼。她們能夠活下來，靠的不是像你一樣的善良和寬容，而是狡詐和狠毒。”
沈清歡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她看向羅佳，“羅佳，你說呢？”
羅佳看看沈清歡，又看向嚴少，“我說什麼？”
“……”嚴少有點無語，歎口氣說：“行吧，反正事實就是這樣，如果你還是非要搬出去住的話，就我搬出去吧，反正我還有彆的房子，如果你想跟沈清歡住的近一點又不願意住在雷信庭那兒的話，我們就在他家小區裡買一套或者是租一套彆墅，你先暫時住在那裡，現在你看病要緊，其他的以後再說。”
嚴少站起來要走，羅佳伸手拉住他衣角，仰頭看著他問：“你不管我了嗎？”
嚴少回頭，跟羅佳對視，羅佳的眼睛裡帶著笑意，還有坦然和眷戀，一瞬間，嚴少仿佛又看到了從前那個羅佳，果斷乾練的，溫婉卻又堅韌的羅佳。
他突然鼻酸，坐下來拉住羅佳的手，環在自己腰際，將她緊緊攬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