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珊死了,綁架沈清歡的男人羅誌偉也死了,那麼,沈清歡呢?她現在人在哪裡,是生是死?
雷信庭隻覺得血往上湧,他的身子晃了晃,身邊的阿武一下子扶住他,“雷總,你沒事吧?”
嚴少走回來,“已經打過電話了,警察很快就來,我讓兄弟們先撤了,阿武和阿彪給你留下,這邊如果警察問什麼的話,你看著辦。”
雷信庭知道他的意思,現在他店裡的事還沒調查清楚,他就弄了這麼多人過來找沈清歡,這聲勢太浩大了。
“我知道,讓他們先走,回頭我會酬謝他們的。”
嚴少不置可否,衝著那些人擺擺手,手下陸續離去,很快的,外麵響起了警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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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信庭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快中午的時候了,嚴少回了醫院,兩個人商量好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羅佳。
疲憊的倒在沙發上,雷信庭仰躺在那兒閉上眼睛,昨天晚飯時的片段不斷在眼前閃現,沈清歡半嗔半嬌的神態,此刻回憶起來,隻有心痛和後悔。
人呐,都是這樣,等到禍事發生,才來後悔當初的不該,不該不跟她一塊去醫院的,不該讓父親說那麼多不好的話的,不該在父親提醒他該給沈清歡打電話時,他還笑著說:“清歡不喜歡被人管著。”
雷信庭把手蓋在眼睛上,感覺到有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的心裡無助極了,他不知道,現在的他還能做什麼呢?要做什麼,才能找到沈清歡,讓她回來呢?隻要能讓這一切都不曾發生,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隻要,沈清歡能平安回來。
胸口的痛楚和內心的煎熬,再加上一夜的奔波,雷信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好像還做了個夢。
夢裡自己站在懸崖邊上,看到沈清歡單薄的身子在懸崖下麵,一隻手抓著藤蔓,一隻手朝他伸來。
沈清歡的嘴巴張合,好像是在說:“救我,救我……”
可是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急壞了,趴下來朝他伸出手去,可是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他急得哭了出來,大叫著:“清歡,清歡!”
然而話從嘴裡出來卻隻變成了嘶吼聲,沈清歡終於抓不住了,她的手漸漸的鬆開,身子往下墜去,那雙漂亮的眼睛不堪的瞪著雷信庭,那眼神裡有愛,有眷戀,似乎還有怨恨。
“咚咚咚……”雷信庭被拍門聲驚醒,他騰得坐了起來,動作太快導致胸口痛得他呻吟了起來。
張姐快步走過去開門,一邊念叨著,“來了來了,誰呀,彆敲了,這不來了嘛!”
打開門,張姐驚叫,“啊!沈……沈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沈小姐”三個字,雷信庭一下子跳起來,他赤腳奔到門口,看到門外站的,竟然是沈清歡。
沈清歡撲頭散發,身上的風衣上全部血汙和灰土,她赤著一隻腳,襪子也破了。
她的眼神發直,牙齒一直在咯咯打顫,風衣的一隻肩膀滑到胳膊上,整個人看起來又狼狽又呆滯。
雷信庭上前,伸手就要抱住她,“清歡!你上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
就在雷信庭快要觸碰到沈清歡的那刻,她突然尖叫,被風衣袖子遮住的手抬了起來,烏洞洞的槍口對準雷信庭,“滾開,你彆過來,你彆碰我!滾開,滾開……”
雷信庭呆住了,隨即他將張姐拉到身後,雙手高舉,“好好,清歡,你冷靜點,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把槍放下,我們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