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來得及調開眼睛,眼前一閃,臉上像是被什麼柔軟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又迅速撤開。
“有什麼事情,及時聯絡我。”偷親到的展承戈臉上明顯帶了些笑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回是真的轉身走了。
剩下祝頌一個人呆在門口。
從臉頰到鼻尖,都爬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緩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將這紅暈壓下去,轉身進了客廳。
林悅已經回來,正坐在沙發上。上午參加葬禮收拾好的臉此刻已經完全花了,頭發一半紮了,一半散著。因為體重的急劇下降,使得臉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連眼窩也深了許多,配上她滿臉悲憤又絕望的表情,很像電影裡那種索命的女鬼的形象。如果半夜不開燈,猛然看到沙發上坐了這麼一個“人”,能給我三魂嚇掉兩魄。
祝相濡顯然對她這副樣子也十分頭疼,特彆是今天在墓地裡忽然發瘋,給他丟儘了人。但祝冰潔的死對她的打擊確實大,祝相濡又不好太過於苛責於她。
聽到響動,林悅知道是祝頌回來了。她原本一動不動的身體忽然立了起來,抓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向祝頌刺過去。好在她隔祝頌還較遠,不等走近就已經被祝相濡和祝以恒發現。
祝相濡一把拉過她,手力捏著手腕搶了水果刀,遠遠扔開。接著用力將林悅一把甩在了地上,歇斯底裡:“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
林悅被摔得眼冒金星,好半天眼前才恢複清明,但還是十分執著地要向祝頌爬過去,嘴裡喃喃地重複:“我要殺了她償命……我要殺了她償命……”
祝相濡忍無可忍,伸腿在林悅的身上踹了一腳。祝菲蓉衝上來,將林悅護在身後:“爸爸,爸爸……媽……”
祝相濡氣得臉紅脖子粗,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疼,腳下都站不穩了。他伸手一扶,扶到祝以恒的手,這才勉 強站定,指著林悅說:“你媽瘋了, 叫醫生過來。”
祝菲蓉哭道:“媽她隻是受打擊過度,一時神誌不清。爸,你彆生氣了……”
祝頌擰著眉頭,默默地盯著林悅還在喃喃自語的臉,心想:這難道是真的瘋了嗎?
祝以恒忍不住氣憤道:“大姐意外去世,全家都很痛心,但這件事情跟頌頌姐沒有任何關係,警方也都說明白了。你為什麼非要咬住姐姐不放?就跟……”
就跟瘋狗一樣。
後麵這句,祝以恒都已經到了舌尖了,卻沒有吐出來。
林悅聽了,忽然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指著祝頌說:“自從她來了咱們家,我倆個女兒都變得多慘。她就是我女兒的克星!現在我的女兒死了,憑什麼那個賤人的女兒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死的不是她?為什麼死得不是她,為什麼不是祝頌!為什麼不是你——你三年前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