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頌……”見她一副快要睡著了的樣子,展承戈搖了搖祝頌的肩,“頌頌,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
祝頌原本昏昏欲睡,聽到這句話,睜開了眼睛。
展承戈接著說:“我不應該對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是我不對。”
祝頌抬起眼來,看著展承戈。
“彆看我平時對人話不多,但我很少發脾氣。彆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直接就被我放棄了。但是你不同……知道嗎?我知道,雖然你沒有說什麼,但你心裡氣著呢。”
祝頌垂下眼睛,沒有應聲。
任誰被男朋友掐著脖子威脅,那感覺也不會好。
從一次在床上的瘋狂舉動,到這次受了照片刺激後的大發雷霆,又掐脖子。
祝頌考慮了半晌,還是開口問:“展承戈,你是不是曾經受到過什麼刺激?”
“嗯?”展承戈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麼一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祝頌就又問了一遍:“我問,是不是從前遇到過對你打擊比較大,或者傷害比較大,甚至一度感覺到絕望的生活變故?”
展承戈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就是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在你的心裡有一隻野獸,或者魔鬼,被你壓在你的內心深處,輕易不會讓它冒頭。但是,一旦受到了什麼刺激,或者與這件事情有相著的事情的刺激……那頭野獸就會控製不住地跑出來了。”祝頌想了半天,才組織好了語言,表達出自己心中所想。
這幾天她其實都在想這個問題,但一開始並沒有想直接去問他。今天展承戈親自找到自己,溫語軟話道歉,她才改變主意,有勇氣把心中所想的問題直接地表露出來。
她說完這話之後,有將近半分鐘的時間裡,沒有聽到展承戈的任何回應。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看向展承戈。發現他此時麵無表情地盯著前方,好像剛才祝頌沒有說任何話,又或者他完全沒有聽到。
“承戈?”
展承戈聽到她叫他,才才抬手,習慣性地推了推自己並沒有下滑的眼鏡。緩緩地彎起嘴角,看著祝頌問:“你的意思是,我心理有問題,對嗎?”
雖然他的語氣是溫和的,表情也帶著笑意。但祝頌總覺得那雙眼睛你盛著的笑容是假的,因為那笑沒有到達眼底,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涼意。被這樣的目光看著,祝頌莫名覺得有些滲人。立刻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你是不是……”
“沒有。”展承戈這回不等她說完,直接就打斷了她,“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如果你一定要問,什麼樣的生活變故對我有重大的打擊……那就應該是我母親的去世了。我媽走後,我改變了很多……”
聽到親人離世這樣的事情,祝頌不由得同病相憐地握了握展承戈的手。
展承戈接著又說:“頌頌,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動手,我也承認我失去理智了。對不起……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願意原諒我嗎?”
言下之意和明顯了,展承戈並不認同她說的話。
他的生活可能真的沒發生過像祝頌想象的那樣打擊大到絕望的事件;但也有可能,是不願意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