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冷冷地說。
這一句話成功讓宋子健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臉,清俊的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神色,“梓川,你不用去手術室看方曉染,她就在這裡。剛才有護士準備把方曉染推往太平間,被我撞上了,我當時心裡靈光一閃,哄著那個小護士把方曉染推進了這間空病房。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方曉染意外死亡這件事我總覺得其中必定有貓膩。於是,我一個人呆著仔仔細細把方曉染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
“發現什麼?”
沈梓川倏然轉身,那無比冷峻冰寒的眸子,牢牢地鎖住宋子健。
兩人相隔的距離非常近,宋子健感受到從沈梓川身上襲來的寒氣,忍不住渾身打著哆嗦,拽著他往裡間走,“哎哎,那個吧,我一時間也不能肯定,還是你自己先看看再說,畢竟對於方曉染的臉蛋和身體你比我更熟悉。”
沈梓川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和彆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尤其是兩個大男人手挽手肩並肩地走著,更無法忍受。
他驟然甩開了宋子健的手,頭也不回走向那輛靜止的銀白色推車,犀利的眼神,仔仔細細地落在躺在上麵的女人身上,每一寸審視,都非常認真。
粗粗看上去,確實是方曉染。
臉色不是一般的蒼白,和死人差不了多少,透出死灰死灰的色澤,大概是沒有生氣的緣故,一頭順滑的烏黑長發,竟莫名有些枯黃,毛毛糙糙的。
沈梓川深邃的視線順著女人的臉龐,下巴,鎖骨,徐徐地滑向沒有絲毫起伏的胸部。
倏地,男人漆黑的眸底深處騰起一抹可怕驚人的亮光。
隆起的弧度太小了!
以他曾經對方曉染那兩處雪白飽滿部位的丈量,不下於D罩杯。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充其量不過B罩杯。
就算曾經失血過多的原因,可再怎麼樣縮水,也不可能變化如此之巨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由於驚喜太突然,還是詫異過度,沈梓川竟站立不穩,身軀前後晃動了幾下,整整一刻鐘,他才回過神,問宋子健找了雙醫用手套緩緩戴上,森冷的手指,一點點來到女人的脖子上麵,緩緩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周密而謹慎地查看。
然後,他又發現了疏漏的地方。
這女人的臉龐其實比方曉染的臉更大更寬,就連表層的皮膚,也比方曉染的要粗糙不少,毫無方曉染水潤光澤的細膩感。
沈梓川伸出兩個手指,在女人的臉上戳了戳,擦了擦,漸漸地,撚起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細粉,隨著那層粉餅的脫落,最終露出了女人真實的本來麵目。
那是一個大概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女人,五官很清秀,下巴尖細,但膚色稍微偏黃,毛孔較粗大,看上去依稀和方曉染有五六分相似之處。
這化妝技術,也算是巧奪天工了。
但終究不是方曉染本人。
莫名地,沈梓川微微鬆了口氣,褪下透明的手套隨意地扔進垃圾桶,那張線條迷人的俊臉立即緊繃起來,朝宋子健冷沉地說道,“方嫣容告訴我,她是親眼看著方曉染走進了手術室,而且她還得到了方曉染一顆健康的腎臟,但現在,這個意外死於手術台的女人並不是方曉染,你對醫院的流程了如指掌,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在手術中途有人把方曉染掉包了。”
宋子健蹙眉思索,“能有條不紊操作這件事的人,至少要達到主任醫生的級彆。”
“查,必須馬上徹查!”
沈梓川點了個煙吸上,再抬眸時,一雙目若深潭的眼睛,寒光惻惻,“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動了我的人。”
這個夜晚,注定很多人無眠。
同一時間,桐城西北郊的彆墅區。
一棟豪華的彆墅客房,有個臉色慘白的女人,躺在一張療理身體的磁床上,雙眸一直緊閉著,呼吸很輕微飄渺,仿佛下一秒,就會接不上來似的,宛如陷入魔咒中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