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你進我的房間乾什麼?我那個躺在醫院身體病重嬌弱的妹妹比我更需要你的陪伴,她怎麼舍得讓你回來?”
方曉染勾唇,諷刺地笑了笑。
她有自知者明,不到晚上八點沈梓川就回到了彆墅,肯定不是來給她送溫暖送關心的。
心裡是這樣想的,可迎視著男人他幽冷淩冽的目光,方曉染還是不由地從內心深處升騰出悲涼和失望。
沈梓川站在客房的中央,聽見身後的聲響,薄唇勾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轉身看過去。
看到她手裡大大小小的包裝袋,一堆堆女人的護膚品衣裳,沒有發現男款的貼身衣物,遂斷定她是讓蕭歡歌轉交給了蕭景城,眉心狠狠一跳,眯了眯狹長的眼眸。
眯眼的動作很慢,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緩緩地遮住眸底深處陡然乍現的猙獰。
“回來了!”
男人淡漠的三個字,冷得方曉染指尖發麻。
她強自鎮定,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把勒得她手指頭泛紅的包裝袋一股腦放在沙發上,回眸朝沈梓川揚起一抹客套的微笑,“平安無事的時候你是從來不會主動來找我的,說吧,找我什麼事?”
沈梓川自她進門起,視線就未曾從她的臉上移開,現在也是。
他慢條斯理地邁動腳步走到門口,關上客房的房門,並落好鎖。
接著,慢悠悠轉過那冷峻挺拔的身軀,朝方曉染直直地走了過去,渾身挾裹著殘酷與冷意,一步一步逼向她。
方曉染被他身上那股子能浸入骨頭的冷意給逼得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牆邊,無路可退。
但她倔強地挺直背脊,身子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平靜地目視這個厭惡憎恨她、她卻瘋狂癡戀的男人。
柔軟而蒼白的唇瓣死死地抿緊,等著他開口一刀刀殘忍地淩遲她的心臟。
沈梓川微微擰起墨色長眉,深深地吸了口煙。
吸完一根煙後,隨手優雅地扔進了果皮箱,再抬眸,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變得寒光咄咄。
他就用這樣的目光盯著方曉染,大掌緩緩地捏緊她尖瘦的下巴,用了力,“如果嫣容真的死於排異反應,你是不是很滿意?”
“死了一個整天挖空心思要搶走我丈夫的女人,我當然滿意。”
方曉染疼得呼吸都不敢用力,煞白的臉龐卻露出了笑,接著說道,“沈梓川,你這麼快來找我算賬,是因為我親愛的妹妹快要死嗎?”
“嫣容死了,你還能安好地活到現在?”
背著柔和橘黃色燈光的男人,包裹在黑色襯衫黑色長褲的挺拔身軀因為唇邊的冷笑而輕輕顫動,渾身的寒意惻人。
“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沈梓川你可以放一百個心,我那個愛演戲的妹妹,沒那麼輕而易舉就死掉!”
“嫣容可是你的妹妹,方家也不曾虧待過你,你就這麼狠的心?”
沈梓川望著方曉染臉上浮現出譏誚嘲諷的表情,隻覺得這個曾經為他瘋癲癡狂的女人什麼時候就變了,變得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變得沒有了生命力和活力。
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卻依舊一副無辜的嘴臉,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方曉染忍受下頜骨傳來的刺痛,苦澀一笑,“對,我就是這麼個狠心的女人,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馬上跟我離婚,把你能接受的善良女人娶進來啊!四年了,我給了你機會的,是你沒有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