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頭頂上白熾燈明晃晃的光線照得方曉染心裡一陣陣發毛,她的雙手依然被手銬緊緊的困住,坐在一張半人高的黑色座椅上,隔著一張辦公桌的對麵,坐著的是接手這樁案子的顧警官。
本來她負責的是另外一件搶劫案,但頂頭上司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就把她手裡頭的案子撤給了另外一個同事,讓她專門負責方曉染的這樁案件。
“方曉染,你還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解的嗎?”
顧警官心知肚明頂頭上司突然把她調過來,一定是眼前這個漂亮女人的丈夫在中間出了很大的力氣。
沈梓川的威名,在整個桐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畢竟,如果沒有把她調過來,就是另外一個以鐵麵無情著稱的方警官負責的。
而且據說那位方警官和方信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果方曉染落在了那位方警官手裡,可想而知,審訊的時候難免會受到很多的皮肉之苦,這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潛規則。
方曉染並不清楚沈梓川到底為她做了多少,她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就連呼吸也變得輕緩沉默。
時鐘已經轉過去了快一個半小時,除了重複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人這句話,她就再也沒有說其他的。
“警官,一切都是方嫣容設計的,你相信我,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方曉染的目光一直膠著在大屏幕上麵不斷重複播放她把方嫣容從三樓窗台狠狠推下去的那一幕,無論顧警官說什麼,問什麼,她都是用這句話答複。
“方曉染,這樣吧,你先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出來,有沒有罪,最後定什麼罪,不是我說的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是由法庭上的法官說了算。
你看看大屏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現場還有那麼多的目擊證人,這些確鑿的證據就足夠你在監獄裡至少蹲上二十年。
聽我一句勸,如果你不好好配合,再也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顧警官歎了口氣,能做的,她都做了,關鍵還在於方曉染開不開竅。
在這種落魄不堪的時刻,還有誰能幫得了她呢?
沈梓川,還是方嫣容?
方曉染輕輕笑著閉了閉眼,“是啊,證據確鑿,我說什麼也沒用,沒用的。”
說她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味之後就神誌不清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而變成了充滿戾氣的殺人犯嗎?
這樣的理由,不亞於天方夜譚。
沒有人會信!
顧警官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天,結果審訊的結果還是回到了最初,深深地籲了口氣,覺得再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指了指站在方曉染身後的兩個小警察,皺眉說道,“你先帶她下去,找間單獨的獄室。”
“是,顧警官。”
隨即,兩個小警察一絲不苟地壓著方曉染走出審訊室。
方曉染走在前麵,背脊挺得很直很直,猶如一顆搖曳在風中的蒼翠修竹。
她死死地咬住唇,臉色蒼白而平靜,瘦弱纖細的身體仿佛被風輕輕一刮就能飄走。
這次審訊完後,方曉染並沒有送進桐城的女子監獄,而是被送進了一間單獨的關押室,有床,有桌凳,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洗手間。
她不知道彆的犯人住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但能呆在這裡,她還是很滿足的。
顧警官例行檢查的時候,方曉染正在吃午餐,兩個饅頭,就著一小碟鹹醃菜,她吃得津津有味,臉色淡然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