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彈了下煙灰,彈到了果殼箱,接著抬起頭,冷峻的臉孔上沒多餘的表情,隻是深沉的視線在半空中掠了一下紀穆遠,淡淡地問,“我需要什麼特彆的反應?”
“我靠,梓川哥哥,你這話就說得有點誅心了!白睡了方曉染四年,到今天,你居然說對她毫無反應,說這麼拔吊無情的話你虧不虧心?”
宋子健義憤填膺呱呱地幫著方曉染說公道話,就差雙手叉著腰了。
沈梓川把煙掐滅了,修長手指點在手機屏幕方曉染的臉上,冷然嗤笑,“就這點姿色,我能睡了她四年?”
沈白終於從激動中回過神,聞言後,忍不住反駁,“沈先生,她是太太,太太確實跟你結婚了四年。”
他跟這個女人結過婚,還真睡了她四年?
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沈梓川蹙眉,細細致致地在腦海裡搜尋著。
無奈,不能想,越多想,隻要他越往深處去想,大腦就越是一股股針紮般難以忍受的刺痛。
那種痛,仿佛幾千幾萬根尖銳的大針頭一起刺進他的腦袋,就連他這種很能捱得住痛苦的錚錚男人,也忍不住發出了痛楚的悶哼聲。
熾亮的燈光照射在男人深刻的五官上,俊顏布滿汗珠沉沉地躺在沙發上,他緊閉雙眼,俊臉憔悴煞白,正在抵抗那無法言語的痛苦,呼吸紊亂而急促,發出可怖的急喘聲。
這一瞬間,沈白宋子健和紀穆遠才知道,這一次他們又操之過急了。
明知道沈梓川每一次隻要回憶方曉染有關的事,都是變得無比痛楚難受。
找來頂尖的腦科醫生,給沈梓川做了最仔細的檢查。
醫生坦言他遭受車禍的那次狠狠撞擊到腦部,大腦裡麵有大量的淤血壓迫住腦部神經,由於淤血呈現小塊數量多的特征,根本無法通過開顱手術診治,隻能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地調養,千萬千萬不能再受到任何過度的刺激。
否則,很有可能會造成有失去性命的危險。
沈白不忍心看著沈梓川遭受苦痛,連忙矢口否認,“沈先生,彆想了,你彆再想了,方曉染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宋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就隻是開個玩笑,沒其他的意思。”
宋子健也跟著一擁而上,臉上擠出笑容,笑得十分心虛,“梓川哥哥,都怪我嘴巴太碎,其實吧,方曉染就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我覺得她人挺好的,就想通過開玩笑的方式撮合撮合你們。”
這滿嘴的胡說八道,連宋子健自己都無法相信,眼角忍不住抽搐狂跳。
沈梓川不理會他們,隻把沉沉鬱鬱的目光,投向了即使穿著便裝也依舊正氣肅然的紀穆遠。
紀穆遠思索了不到半秒,擰眉點頭,“梓川,他們說的都沒錯。”
一番鬨劇就這樣糊裡糊塗地牽強扯了過去,就在沈白宋子健兩人暗自慶幸的時候,隻有紀穆遠注意到,沈梓川掩飾住心裡無法形容的一種情緒,幽深的眸光,不動聲色地斂了幾分。
以往這群人的打趣,以及方嫣容偶爾的試探,他都視為無關緊要的人,淡淡付之一笑。
但隨著方曉染這三個字響徹在他腦海裡的頻率愈來愈多,沈梓川已經暗自記住了方曉染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尤其今晚,這女人居然追在他身後,張嘴就連名帶姓地稱呼他,冷淡的態度裡,藏著遮掩不住的親近和曖~昧。
沈梓川心想,紀穆遠宋子健沈白越隱瞞著說兩人沒關係,他就一定和這個女人有過不簡單的糾葛!
反正就是找範瑋多付一份高額的服務費而已。
幾天後,就在沈梓川還沒有打電話給範瑋通知調查方曉染之時,他自己這邊,竟出了不大不小的意外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