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沈梓川猝不及防的撩撥,方曉染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男人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含著一口白色煙霧,輕佻地噴薄在她的臉上,視線沉沉看著她,模樣似冷非冷。
“咳咳,你,你要乾什麼?”
換做以前,方曉染即使不把紅酒瓶子往他臉上砸,肯定也早就躲開了。
可現在,她是來向他誠心道歉的,如果一時意氣砸了他,他絕對會把所有的憤怒都撒在蕭景城身上,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默默咬了咬唇瓣,方曉染往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想要離他遠點,但不知道是高跟鞋的細跟打滑了,還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她整個人一磕碰眼看著就要往前傾倒。
“啊!”
男人的一雙矯健手臂打橫伸過來,接住了她。
她被沈梓川騰空抱住,又馬上被他嫌棄地拋在沙發的另一側,一直隱忍著怒氣的男人忍不住毒舌,“除了投懷送抱這一招,你能用點彆的嗎?”
剛才被他調戲了一番,方曉染本來就對他很有意見,現在意外摔倒又被他說成是對他投懷送抱,滿腔的怒火還不敢朝他發泄,憋屈得臉都青了。
“沈梓川,你少在這裡自作多情,如果不是因為要請你高抬貴手放過蕭景城,放過他的公司,你就是花錢請我來,我也不想見到你。”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混蛋呢?
她是惹了他,她已經誠心向他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不想見我?”
沈梓川聽著她憤懣的言語,看著她憤怒到發紅的眸光,血液裡似乎滲透了冰水,冷得他心臟無法跳躍,麻木到了僵硬。
仿佛很久以前,也有個這樣差不多的女人,倔強而不怕死地站在他眼前,為了一個男人,處處跟他拗勁,跟他對著乾。
他已經想不起來那個女人是誰,也回憶不起那個女人的五官麵容,但想必,和這個名叫方曉染的女人此刻的這幅神情差不了多少。
男人身軀猛然緊繃,驟然抬起一雙冰冷充滿戾氣的眸子,狠狠盯著從沙發上爬起來明明害怕得顫抖卻依然站起來倔強對視他的女人,勾唇,笑得又狠又冷,“方曉染,如果不是你像條狗一樣在宋子健麵前求著要見我,你以為今天你能見上我一麵?”
“誰是狗了?沈梓川,你說誰像條狗?”
再一次被這個該死的男人辱罵為一條狗,方曉染幾乎快要氣瘋了,再也不管要不要壓製怒火,要不要低聲下氣賠禮道歉,要不要顧及到蕭景城的人蕭景城的公司——
她不管不顧,抓起身邊能抓到的一切東西,酒瓶,喝紅酒的高腳杯,裝點心的精致碟子,泛著銀色光芒的刀叉,統統抓在手裡,一股腦扔向了那個言語惡劣的男人,羞辱的淚水在眼角一滴一滴滑出來。
無聲地流著淚,“沈梓川,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方嫣容、趙莉、方信元一大家子,宋子健紀穆遠等親朋好友,公司各項產業,你什麼都能記住,唯獨單單就忘記我了呢?
聽著她無聲的抽噎,沈梓川冷厲的五官有片刻的凝滯,皺眉盯著她,眸子冰涼,“方曉染,我變成什麼樣都與你無關,你不過一個想要勾引我攀上高枝的女人而已,以什麼身份來指責我?”
“對,你說的太對了,我於你,是一個陌生人,其實,你於我,也不過是個陌生人。”
方曉染恍恍惚惚地回望著他,心裡仿佛被他鑿了個血糊糊的窟窿,疼得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