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容剛走出逼仄小房間,她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端,蒼老男人的嗓音,陰沉沉的可怖。
“蠢貨,你要我派人手給你去桐城報私仇,我準了!可你沒說過要綁架人到我的地頭?現在,沈梓川和紀穆遠還有蕭景逸三方勢力都圍剿過來,他媽你是想要我被一鍋端?”
方嫣容傾刻驚得麵無血色,陰狠地眯了眯眼,特意捏著嗓子嬌嗲地撒嬌,“乾爹啊,你知道的,我絕對沒有要害死你的意思。我本意隻想抓住沈梓川方曉染共同的女兒,為我的父母報仇,但蕭歡歌緊追不放,沒辦法,我就順便把她也跟著抓過來了。乾爹,現在你要我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你把蕭歡歌給我,至於沈梓川的女兒,你自己看著辦。”
“知道了,乾爹,我這就把人給你送過去。”
“等等,稍安勿躁!通往的兩條水路一條公路都被紀穆遠的人給封堵掉了,這樣,你先在小鎮上潛伏幾天,等風聲過了,再把蕭歡歌交給我。”
言外之意,就是把鍋都甩給她了。
方嫣容氣得暗自咬牙,臉色鐵青,但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越發嬌柔得能滴出水,“乾爹啊,我一個人,能力再大,也鬥不過他們三個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被他們玩死?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小鎮最北邊的熱帶原始雨林裡麵還有一條最隱蔽的山路,我想著就從那條路進去,雖然艱難了一點,但至少能保住命,還能順利把蕭歡歌送到你手裡對付蕭景逸。
乾爹,我現在整顆心整個人都掏給你了,你看在我們前幾天還相互歡喜的份上,能不能派些人在原始雨林裡麵接應接應我?”
那邊的蒼老男人,大概在回味著什麼,淫糜地哈哈笑了會兒,才陰惻惻開口說道,“嫣嫣,我還真就喜歡上了你這麼張甜嘴兒。行,這回都依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可千萬彆再讓我失望了。”
耳畔清晰地聽到掛斷電話的聲音,方嫣容仿若剛從海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濕淋淋的,冷汗汨汨,浸透了裹在身上的緊身連衣裙。
對於蕭景逸,比對沈梓川還要更讓她懼怕,深深的怕意,早已經刻入進了骨子裡。
那男人,根本就是魔鬼中的魔鬼。
徒有一張英俊的臉,卻長著一顆惡魔般凶殘的心。
各種虐待手段,層出不窮,都在她的身體輪番儘情地使出來,卻對她雪白嬌媚的身子,沒半點意亂情迷。
這樣心理有病的男人,竟然也會愛人,愛的還是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勤的蕭歡歌,簡直荒謬至極。
連蕭歡歌那樣臭名昭著的交際花都有人愛,而她這種優雅端莊的大家閨秀,卻不顧羞恥倒貼上去都得不到沈梓川的歡心,這些男人的眼神全特麼都有毛病吧?
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必須馬上轉移蕭歡歌和方寶兒。
方嫣容重新戴上墨鏡,扭著妖嬈的細腰,麵色鐵青踹開了小房間的門,衝那三個正要脫掉剩下褲頭的男人冷厲厲地笑,“穿好衣服,馬上帶她們兩個轉移。”
其中一個男人不爽地扭頭,眼神鷙戾,說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媽的,不是說讓我們兄弟爽一把?現在這麼快又要走,你什麼意思?”
“你蠢!”方嫣容陰著臉罵,“追兵馬上就追過來了,是腦袋重要還是爽重要?不想死就馬上跟我離開。”
於是,一陣雜亂無序的窸窸窣窣,神智恍惚的蕭歡歌以及渾渾噩噩的方寶兒再次被提上了小中巴,往大路上風馳電掣衝去。
半途中,車子改道,彎彎扭扭駛往北邊的原始森林。
倉促時,三個男人和方嫣容都忘記了把蕭歡歌和方寶兒重新牢牢捆綁,隻惶恐如喪家犬用最快的速度駛出小鎮。
車裡三個男人,好事打斷,一路上都在發牢騷,說著下流的葷話,無所顧忌,嗓門越來越大。
各種汙言穢語,把方嫣容氣得要死,卻又需要這幾個蠢貨乾活,隻好當作沒聽見,把耳塞放進耳蝸裡,調大音量,閉著眼睛聽手機裡的歌。
公路崎嶇顛簸,中巴車如一葉扁舟行駛在大海中,磕磕絆絆,震得蕭歡歌腦疼,仿佛有一把鋒利的鋼刀在腦子裡麵割裂神經,頭疼欲裂,逐漸給顛醒了。
手機落掉,腕表脫落,蕭歡歌接連幾天毫無時間概念,天空陰沉沉,不清楚現在是上午還是下午。
意識到方嫣容又在趕路,正開往無人的山路,她悄悄地,把淩亂破碎的衣服裹緊,又輕輕地推醒了方寶兒,見短短幾天功夫,小家夥瘦得快脫了形,臉色慘白如雪,忍著心疼,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