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一路被拖拽著,渾身疼得快要失去了知覺,神智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這群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小混混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裡。
她隻知道,她離沈梓川等人越來越遠了。
後來,她被攥進了一棟看起來像危房的兩層樓,光線黑黑的,沒有拉燈,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哐當。
是房門被緊緊關閉的聲響。
空氣中隱約傳來了一股股潮濕的魚腥味道,說明此地離海不遠。
聞到那股鹹濕的氣息,方曉染猛然打了個激靈。
她想起來了,這裡應該是離桐海不遠的一處貧民窟,由於這裡乘船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就能通往華夏國最負有盛名的賭城,所以,有很多寄希望一夜暴富的人經常從這個地方趕往賭城,運氣來了,一夜賺個幾百萬上千萬,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所以,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魚龍混雜,各行各業的人都有,非常複雜。
這麼複雜詭譎的地方,沈梓川要一家家地排查搜尋,應該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
隻怕,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要麼已經失去了清白,要麼,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死,方曉染並不害怕。
她怕的,是死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寶兒和沈梓川一麵。
怕的,是她離開人世後寶兒大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治好病重的身體。
眼前的四個男人,渾身充滿戾氣和血腥味,說不定手上都沾染了無辜的人命,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幸運地逃脫出去。
四個男人摸黑把方曉染帶入了頂層的小閣樓裡,推開窗,外麵就是驚濤拍岸的層層疊疊雪白海浪。
呼嘯而過的海風,吹在方曉染的臉上,幾乎要把她徹底凍僵。
刀疤臉窸窸窣窣走到一旁,哢噠一聲,摁亮了裝在牆壁上的壁燈。
燈光不是很亮,卻也足以讓方曉染看清楚周圍的擺設。
她跌坐在角落裡,注意到這四個男人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長相都很凶惡猙獰,個個的身上臉上帶了傷疤,像是——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
為首的刀疤臉,正在接電話,不知道對方在那端提了什麼,他氣得陰狠的眼睛眯了眯,忽而凶狠地吼道,“你說什麼?現在外麵有兩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男人帶著警察到處搜索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TMD,竟然來的這麼快,我們這邊連轉移的時間都不夠。”
掛了電話,其他三個男人圍在刀疤臉身邊,一個個的,很焦灼不安,“大哥,難道他們是來找這個女人?”
“MD,這麼晚輪船也不會開渡,就這麼點地方,根本藏不住這女人,大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實在不行,先奸後殺,殺了就往窗口推下去,反正下麵就是桐海。到時候順著海水往下遊流動,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我們弄死了這個女人。”
這群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竟當著方曉染的麵研究要怎麼弄死她,簡直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方曉染心底一陣陣恐懼,悄無聲息地往後退縮在角落的陰影中,儘量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當他們走投無路時,真的能說到做到,把她弄死了就往海水裡麵一扔,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所以,這又是方嫣容對她的再一次算計嗎?
以方正華好·色如命的尿性,不可能不對她下手的。
一定是在他背後還有人在遙控指使他,或者用更多的利益買通了他,所以,方正華才沒有親自動手淩·辱她,而是特意開車把她送到了這種鬼地方,又花錢找了這麼些殺人越貨的歹徒來對付她。
說到底,就是方嫣容想要借刀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