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方曉染看見了這棟破舊的二層樓房子依山而建,窗外就是斷崖。
海浪層層疊疊,轟鳴聲中,不斷堆砌出白色的泡沫。
她緩緩地抬起頭,視線裡除了朝她走來愈來愈近的那個男人挺拔的身軀,如天神降臨,帶給了她生的希望和狂喜,其他的,什麼也看不清。
脖頸被刀疤臉死死卡住,半邊身體懸掛在窗台上,動彈不了。
他來了,他真的來救她來了。
“沈梓川!”方曉染呆愣愣地睜大眼睛看著男人從天而降,眼眶酸脹滾燙。
那顆絕望了很久很久的心臟,悸動狂躁,滿是跳動的喜悅和狂喜。
此時,刀疤臉眼看著另外兩個男人被緊隨其後一個穿軍綠色套裝的男人給一腳一個,踹得飛向天花板,又從半空中直挺挺地砸在水泥地板上,嘴裡發出破碎痛苦的慘叫聲,驚駭的渾身都打了個冷戰,“站住,你他媽彆過來。再靠近一步,我就放手讓這個女人掉入深海裡,誰都彆想活。”
沈梓川冰冷地擰了擰眉頭,看出刀疤臉流露出懼怕的神色,倏然停頓腳步,煞神般寒涼地說道,“放開她,我保你不死!”
隻是留這狗東西一條命苟延殘喘而已。
有時候,活著,隻會比死更痛苦。
昏暗的閣樓裡,隨著男人的話音剛落,紀穆遠在同一時間竄過去,對準那兩個還在發出淒厲慘叫的男人一拳接著一拳,狠砸了下去。
從兩個男人的嘴裡,噴出來兩條血色,飛濺在略顯昏黃的白色牆壁上,染到了刀疤臉的胳膊的紋身上,燙的他忍不住兩腿打顫,旋即明白了眼前這兩個猶如惡魔般可怖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那來自於男人高大身軀透射出的緊迫逼人的恐怖感,讓刀疤臉快要喘不過氣。
紀穆遠砸暈了那兩個男人,邁動大長腿走到了沈梓川麵前,抽了根煙,噴了口濃濃的煙霧,把目光投向了外強中乾的刀疤臉,肅然問道,“還是老規矩,你左我右?”
這是他們兩個人辦事時的暗號。
左,指的是紀穆遠出手對付刀疤臉。
右,指的是沈梓川負責出手營救方曉染。
沈梓川沉默地盯著方曉染,清寒的五官繃成了冷硬的雕塑,一雙狹長的眸子,卻乍現出極其溫柔的情緒,柔聲安慰,“彆怕,有我!”
就算我出了任何意外,我也會護你周全,保你無憂。
眼看著對麵挺立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都迸發了一股濃厚的殺氣,刀疤臉知道自己即將與那三個同夥一樣死於非命,乾脆把心一橫,凶狠的眸子裡流露出一股陰毒的神色,“我的人都被你們弄死了,難道你們還會大發善心放過我?既然橫豎是個死,我就帶上這個女人一起陪葬。”
說著說著,刀疤臉猛然加重了手下的力度,咬牙切齒,目射凶光。
方曉染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即察覺到脖子上的那隻粗手,猶如雷霆萬鈞一般牢牢地卡在她脖子上,卡得她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來。
“咳咳……”
手心裡冒著冷汗,方曉染拚儘全力咳嗽著,借以能夠呼吸到稀薄的空氣到肺部,當目光與沈梓川溫柔中夾雜這擔憂的視線相撞時,她的身體猛地激烈掙紮,“救我”兩個字就要衝口而出。
突然,脖子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加沉,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方曉染疼的嘶了一口氣,恍惚的神智立即恢複了清明,明白在這種關鍵時刻,不能再用力掙紮惹怒了手上沾染了鮮血的刀疤臉。
見她老實了不少,刀疤臉咬了咬牙,一臉凶殘地看著沈梓川和紀穆遠,眸色凶狠,“我知道你們兩個人身手又快又狠,可你們敢靠近一步,我的手就立馬鬆開,你們想要搭救的這個女人,就會噗通一聲,掉進了深海裡,哈哈!”
“草!”
紀穆遠一口吐出了嘴裡的煙蒂,氣的眉眼冷沉,“梓川,這種奸猾的狗東西,絕對不能留。”
幸好找人的時候,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把那些警察都帶上來。
要不然,哪裡能揍的這麼過癮啊。
如果不是考慮到需要留活口帶回警局做筆錄口供,他絕壁要把這群無法無天的亡命之徒揍成一團肉醬,再也沒有機會作惡多端。
沈梓川慢條斯理挽起衣袖,淩厲的目光射往刀疤臉,勾唇,冷如冰霜,“把她放了,你提出的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