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沉重地壓在方曉染的心底,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
宋子健注意到方曉染在遲疑忐忑,久久不曾落筆,忍不住連聲催促,“急死個人了,小嫂子,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落筆能不能快點?再耽誤下去,萬一梓川哥哥不行了,這筆帳到底算在誰的頭上?”
方曉染內心早就脆弱到了極點,根本不能聽這些晦氣的話,兩眼暈黑,纖瘦的身體搖晃著往後歪倒。
“子健,你胡說八道什麼!”
紀穆遠從病房裡衝出來,眉頭緊皺,長腿一伸,先是一腳把宋子健踹到一旁,緊接著,一把伸手攙扶穩了方曉染的身子,在她身邊頓住,抬眸,盯著她慘白如雪的臉龐,沉沉開口說道,“我們都希望梓川能好好的活過來,但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這場手術能不能百分百成功。
所以,不管最後梓川會變成什麼樣,你都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期望值不高,就不會有更深的痛苦和失望。
“你彆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方曉染臉色煞白如屍,低頭飛快地眨了下眼睛,眨去了怎麼壓抑都壓抑不住的熱淚,快速在手術同意書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她簽完後,幾份文件立即被宋子健抽走,心急如焚地趕去辦公室給沈梓川安排最頂尖的腦部專家做手術。
接下來,沈梓川再次被送往了手術室,身上插滿了管子,輸入大量的藥水和營養液,十多個專家跟在推車後麵魚貫而入,紛紛換了消毒衣物帽子和手套,氣氛緊張而肅然。
方曉染站在門外,盯著閃爍的紅色指示燈,心臟,再也不曾跳動一般,沉冷的,仿佛她也跟著死去。
沈梓川這一進去,也不知道是生離還是死彆?
宋子健和紀穆遠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一動不動盯著指示燈,互相對視了幾眼,各自默契地狠狠吸上了煙,默不作聲。
與此同時,蕭歡歌一直等著方寶兒醒了以後,把她重新安置到原來住的那間病房,給了不少小費交代了護士和醫生幫忙照看。
剛要轉身就走,身上穿的紅色連衣裙的裙擺,忽而被小家夥一隻白嫩的小手攥緊,“歡歌乾媽,你還沒告訴我媽咪和爸比都去哪裡了。”
“那個,咳咳……”
蕭歡歌回頭,蹲下身,看著方寶兒澄澈漂亮的大眼睛,尬笑,“乖乖大寶貝,你媽咪和爸比有點事需要處理,大概就這兩天能處理完,乾媽出去有點小事,你先看動畫書,不想看了就找護士姐姐陪你玩一會,好不好?乾媽答應你,辦完了那件小事就馬上回來陪你。”
方寶兒悶悶的對小手指,“那好吧,乾媽你快點回來噢,也跟我媽咪爸比說一說,讓她們早點回來陪我。”
“噯,寶兒真乖,親一個,乾媽一定說到做到。”
出了病房,蕭歡歌跳上自己那輛火紅張揚的跑車,在等紅燈的時機打了個電話給蕭威,得知了蕭景逸的具體地址,調轉車頭,直撲向環城東路的一間五星級酒店。
一路上,她咬牙切齒,腮幫子幾乎快要咬裂,去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