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毫不在意,我又為什麼要輕而易舉原諒他呢?
就因為我愛他,就要毫無原則地原諒他?
染染,你愛沈梓川太沒有自我了,也許你能夠做到即使再怎麼痛苦再怎麼受到傷害,都能夠原諒沈梓川的過錯。
但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在心裡毫無芥蒂的重新接納他。”
“做不到,那就把他忘掉,換座城,換個人,重新開始。”
方曉染凝視著蕭歡歌那張痛苦得快要扭曲的臉,不由得更加用力緊緊握住她的手,好怕她傷心過度,全無求生意誌。
方曉染終於知道,蕭歡歌介意的,其實不是蕭景逸虐殺了她一回,而是蕭景逸聽清楚她的聲音,卻依然沒有停止對她的虐殺。
介意的,是這些年,所有記憶中他帶給她的溫暖,都隻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更介意的,是蕭景逸壓根就不愛她的事實。
再沒有什麼,比一個女人真心愛的男人卻不愛她更傷人了!
這種痛徹心扉的蝕骨情傷,方曉染深有體會。
一時間,怔怔地看著蕭歡歌,隻覺得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最後,方曉染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柔聲說道,“歡歌,就算為了我和寶兒,也為了景城,你也要好好熬過這一關。
熬過去了,你將變的,不再是現在的你。那些不能殺死你我的苦難,將會使我們變得更強。”
“但願吧。”
蕭歡歌緩慢地閉緊了眼,不再開口說話。
見她額頭冒出了很多冷汗,方曉染趕緊找來的毛巾和水盆,走進衛生間接了溫水,打算給蕭歡歌擦洗一下臉和身子。
“歡歌,有點疼,你忍一忍。”
方曉染端了水盆剛從衛生間走出來,擰乾毛巾的水分,仔仔細細給蕭歡歌擦拭身體。
不小心觸及到紗布下麵的傷口時,惹得蕭歡歌渾身一震,繼而發出了急劇的顫抖。
由此可見,那些傷口,是多麼的深,又多麼的痛。
方曉染咬牙屏住了呼吸,輕手輕腳幫蕭歡歌扣完病號服的最後一粒紐扣,內心早就把蕭景逸惡狠狠咒罵了幾百遍。
吱呀一聲,房門發出的聲響,引起了方曉染的注意。
她扭頭一看,是沈梓川疾步走了進來,深邃目光隻膠著在方曉染的臉上,狹長的眼眸似乎在笑,“忙完了,是不是應該關心關心你的男人?”
方曉染被撩的臉一熱,不想理會,放下了毛巾和水盆,見蕭歡歌似乎快要睡了,閉著眼明顯不願再多說話的模樣,想了下,轉身往外走。
沈梓川毫不猶豫,跟在她身後。
剛走出病房,他的手機響了,方曉染反射性回頭看了看,瞧著他已經從褲兜裡摸出手機,視線投在屏幕上,臉部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凝重不愉。
到底是誰打來的,竟讓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