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川聽到這些渾話,很鬨心的好不好?
“梓川,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蕭小三那邊怎麼樣了?如果他沒什麼事,我就讓方曉染帶寶兒一起回來。”
“穆遠,彆去找她。”
沈梓川慢慢閉上了眼眸,嗓音很輕,很飄,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六年前離婚後,如果沒有蕭景城一直幫她支撐她,她和寶兒,都活不到現在。我舍不得讓她為難,心疼她,她曾經受過那麼多的痛,都是我親手加諸在她身上……”
宋子健和紀穆遠俱都虎軀一震,心裡百感交集的滋味,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向殺伐決斷強勢無情的男人,一旦沾染了情,就如同鐵樹有了心,從胸腔裡那顆最最堅硬的心臟裡,開出了一朵名為疼惜的花。
他是真的愛上了方曉染,才會處處為她考慮,為她著想。
舍不得她糾結,舍不得她左右為難,浸透在心裡的所有情緒,都是對她滿腔的寵溺和愛護。
舍不得為難她,便隻有為難自己了。
以前他不懂情,故而痛的人是方曉染;現在他懂了情,痛的人,就變成了他自己。
感情的世界裡,確實很公平啊,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
宋子健腦海裡莫名其妙飄過了這幾句話,頓時感覺牙酸的厲害,於是兩道眉毛擰成了結,痛快地點了下頭說道,“行,梓川哥哥,我和小紀子都聽你的,不去特意把小嫂子喊回來,呃……都順其自然吧。”
紀穆遠也點了點頭,算是表個態,同意了宋子健說的不去找方曉染。
這時,主治醫生急匆匆走進來,首先檢查了插在沈梓川身上的各種監護儀器,完畢後,向宋子健和紀穆遠兩人提議儘量想辦法讓沈先生做到心情愉快情緒平和。
本就是因為受到激烈刺激而激發的嚴重病症,手術治療和藥物調理都隻是取到了輔助作用,心病還須心病醫。
宋子健和紀穆遠都門兒清,這所謂的心病,指的,就是方曉染。
但感情的事,除了當事人,誰也不方便插手,更何況,他們兩個都是還沒有脫單的單身狗,更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給沈梓川提供指導了。
宋子健歎氣,開始了間歇性的癲狂症,“媽地,人為什麼要談情說愛自找麻煩?身體饑渴了,搖一搖,約個炮,銀貨兩清,不是很好嗎?”
紀穆遠都懶的理會他,恰逢護士推門進來說探視時間已經到了,擰著長眉,率先邁動勁瘦有力的大長腿往外走。
“靠,小紀子,等等我!”
宋子健急吼吼跟了上去,拉開門的霎那,幾個人聽到了走廊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高跟鞋敲擊聲,清脆地敲打在瓷磚地板上,噠噠噠。
原本躺在病床上平靜闔眼的男人,突然身體一震,快速地掀開了狹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