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穆遠在天台的直升飛機上,從夜裡十一點,一直等到了淩晨一點,沒有等到沈梓川帶著方曉染和方寶兒一起登上天台,反而等到了方曉染暈厥不醒可能要流產的噩耗,一張肅然的俊臉含著秋風裡的冷寒,立馬跳下飛機順著樓梯匆匆趕到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的手術,還在進行當中。
紀穆遠一眼看過去,就看到沈梓川沉靠在雪色的牆壁上,那張冷鷙的麵孔,徹白的好似沒有任何生機。
紀穆遠狠狠砸了一下堅硬的牆麵,目光炯炯地射向了麵前無聲無息的男人,“梓川,到底怎麼回事?”
回答他的,是噝噝冒著冷流的空氣。
紀穆遠也不惱怒,見沈梓川憔悴不堪的模樣,定然心頭沉重什麼都不想說,便迅速扭頭看向沈白,問道,“你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要清楚詳細的經過。”
沈白歎氣,更多的,是自責,“怪我,這事都怪我!當時,我手裡抱著寶兒小姐,為了不至於寶兒小姐驚嚇過度,沈先生給寶兒小姐的吃食裡,放了一點有助於安眠的藥物,這種藥物對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
太太從裡麵的休息室出來,可能是看到寶兒小姐一直睡著了沒有反應,她就朝我衝過來想要抱走寶兒小姐,我下意識往後退,結果,誰也沒有想到,太太絆住了行李箱的一角,整個人就那樣摔倒在地上,摔下去的同時,太太直接撞到了腹部。
太太懷孕了,撞擊到腹部的後果,就是流了很多血,有流產的可能性。”
“草,這事情整的,真踏馬日了球!”
紀穆遠忍不住罵了句,肅然目光橫掃還在手術中房門緊閉的急診室,隱隱透出了厚重的擔憂。
方曉染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千萬彆出意外,那可是唯一救治寶兒身體的希望。
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後果,紀穆遠不敢往深處想。
萬一這次方曉染肚子裡的孩子流產了,很有可能短期內再也沒有辦法匹配到與方寶兒相近的骨髓,這樣一來,方寶兒的性命堪憂。
如果方寶兒再有個差錯,方曉染肯定永遠不可能原諒沈梓川,兩人之間的關係,定然會陷入僵局,陷入死結。
紀穆遠愁眉深鎖,看著眼前一臉疲倦頹廢的男人,輕聲咳嗽,碰了碰沈白,壓低聲音仔細分析道,“是這樣的,方曉染醒了以後,最不想看到的,肯定是梓川。她傷得這麼嚴重,肯定有段時間需要人照顧,但你我還有子健肯定都不合適。你看要不要找蕭歡歌或者蕭景城過來陪陪她。”
“蕭景城不行。”
不知什麼時候,沈梓川跨步過來,赤紅的眸子晃了眼紀穆遠,微微蠕動慘白的薄唇,並沉冷地提出了異議。
“梓川,現在是在乎這些的時候嗎?”紀穆遠忍無可忍,朝某個醋意衝天的男人暴裂地吼道,“蕭歡歌自己都才剛出院,被蕭景逸那個狗東西給虐得人不人鬼不鬼,她來醫院,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照顧誰,我看就蕭景城比較合適。”
吼完,他立刻低頭從迷彩服衣兜裡拿出手機,長指翻飛,以最快的速度聯係蕭景城。
蕭景城來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氣喘籲籲跑到急診室,誰也不看,隻認準了沈梓川一個人,雙手攥緊拳頭惡狠狠地朝對方身上狂砸了下去。
“沈梓川,你踏馬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染染,該死的人是你!去死,你踏馬給老子去死!”蕭景城眸底猩紅,攥得拳頭咯咯作響,“如果孩子真的流產了,染染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