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沈先生不頹廢,江曼夜的手段再陰險狡詐,也是於事無補。
一個男人,麵對他不愛卻又搏命糾纏他的女人,總能狠下百倍千倍的心去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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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曉染和方寶兒離開醫院不久,就被蕭景城安排到了桐城另外一家保密性很好的醫院vip豪華病房。
方寶兒犯困,蕭景城便把小家夥送到了隔壁的病房,並耐著性子給她講故事,哄她早點入睡。
而這邊,方曉染被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從推車上挪動到了病床上,剛剛躺好,蓋上了白色棉被,房門就砰然一聲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緊接著,蕭歡歌手裡攥著手機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一眼瞥見方曉染臉色蒼白得仿若一個死人般安靜地躺在那裡,咬了咬血紅的唇瓣,肺泡都快氣炸了,“染染,我離開桐城還不到一個星期,你怎麼就被沈梓川給虐待成這模樣了?你這幾天發生的慘事,堂哥都在電話裡跟我詳細講了一遍,聽說這次沈梓川又是為了一個不正經的女人把你害成了這樣,當時我就差點砸碎了手機。
每次你都念著心裡對他的感情,對他做過的錯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可到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好結果呢?染染,如果這次不是你命大,估計我現在趕回來就隻來得及看你最後一眼了。”
說到這裡,蕭歡歌伸出手握住了方曉染瘦了一大圈的細細手腕,看著她瘦到嶙峋的臉,心頭苦澀,沉沉地歎了口氣,“唉,染染,你說我和你,我們兩個,怎麼在感情的事上都這麼不順呢?”
“我沒事,真的,我現在這樣子,挺好的!”
方曉染偏了偏頭,安靜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蕭歡歌的臉上,見她氣色不錯,估計在那座旅遊城市過的還開心,心底不由得很替她高興。
然後,方曉染忍住腹部刀口的劇痛,努力朝陪伴自己多年的好閨蜜露出一抹笑靨,張了張唇,細細出聲說道,“歡歌,以前我對沈梓川的喜歡和愛,太盲目也太失去自我了,以至於他總是習慣性地把他的個人意誌強行加諸在我頭上。經過這次的傷痛,我終於想明白了。
那就是,女人啊,不管多在乎一個男人,都不能為了他失去自我,更不能愛他多過愛自己,否則,會受到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痛苦。
曾經我以為,他不愛我,為了方嫣容逼著我離婚流產,就是他給我最大的痛。但現在,我不這樣認為了。”
她的另一隻騰空的手從棉被裡伸出來,慢慢地落到微微隆起的腹部,含著淚笑道,“最深最疼的痛,就是這個男人一邊打著愛我的幌子,一邊做儘傷害我的事。”
“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撞到了肚子,當察覺到滾熱的鮮血從身體裡噴湧而出,流出了我的身體,流到了我腳上,又從腳上流到地板上,我的心,就開始一寸寸陷入了最黑暗的絕望。
那種絕望,就像是一輩子關在密不通風的黑暗小屋裡,看不到一絲的光亮,更看不到能夠逃出去的希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肚子裡的寶寶,不僅僅是一個將要出生的孩子,他還是寶兒唯一的救命良藥,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寶寶出了什麼意外,寶兒怎麼辦,我怎麼辦?
所以,這一次,我累了,也痛到頭了!我和沈梓川,是真的徹底結束了!”
“染染,彆說了,求你,彆再說了!你的情緒還很激動,先緩一緩,好好休息一下,等你身體康複了,我們再聊。”
凝望著方曉染平靜得近似於漠然的麵容,蕭歡歌心底刺痛得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