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忽而想起了上次範瑋從舊報紙上找到了一張照片,是他父親與一個女人的合影,貌似,他把它存在了手機裡。
想到這裡,沈梓川迅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閱到相冊裡的那張老舊合影,與紀穆遠手中拿著的照片中的女人一對比。
僅一眼,沈梓川就瞧了出來,確實是同一個人。
紀穆遠剛才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有那麼一瞬,沈梓川覺得他很有必要先冷靜一下大腦,把所有的一切都捊清晰。
向來與母親情深意切的父親,不僅在外麵有個小三,還生了個私生子,那個私生子的名字,叫蕭景逸!
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無怨無仇的,蕭景逸對他深惡痛絕,甚至不惜痛下殺手要置他於死地。
天花板垂吊的水晶燈明亮光線的照射下,沈梓川的臉色無比安靜,但眸底卻仿佛浸透了墨汁,暗黑幽深,掠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他慢慢地轉過身,臉色非常陰翳,微微弓著頭往外走。
紀穆遠眼睛很毒辣,立即瞧出了異樣,跟過去關切地問道,“梓川,你沒事吧?”
“沒事,我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沈梓川走進了浴室,旋開蓮蓬頭,冷水傾瀉而下,激噴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濺濕了他的黑色襯衫和西褲。
他卻渾然不在意,一直盯著頭頂上光可鑒人的雪白天花板,任由冰寒的水流從頭衝到腳,寒氣如蜿蜒的蛇一寸寸鑽入了骨頭裡。
半晌後,沈梓川關掉了水閥,甩去臉上冰涼的水汽,走出浴室,走到以前他和方曉染的婚房,打開衣櫃,從裡麵撈出乾淨的襯衫和西褲,慢條斯理地換上。
照片中的女人容顏居然與寶兒非常相似,會不會她和方曉染之間也存在某些姻親血緣關係?
看來,他很有必要去趟蕭家老宅了。
沈梓川喉間凸起的喉結一動,一口久久鬱結在心口的悶氣終於吐了出去。
這些年父親變成了植物人不吃不喝不能動,半死不活的,他本無意追探父親過去的私密事,但事情的真相,他卻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紀穆遠一手拎著沈梓川扔在客房藤椅上的西裝,一手攥著沈梓川的手機,推門走了進來,急聲說道,“梓川,沈白打來的電話,連續打了好幾次,估計有急事找你。”
Call得這麼急,難道是方曉染出了什麼事?
沈梓川心裡倏然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一把接過手機,低冷地說道,“是我,什麼?方曉染肚子疼,做了很多惡夢,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那端,沈白把阿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總結性地理智分析道,“沈先生,我估計太太肯定是被江曼夜的事刺激大發了,換句話說,太太她心裡,沒多少安全感。”
“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沈梓川舔了舔發白的薄唇,抬眸朝紀穆遠飛快地開腔,“又要麻煩你送我去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