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最後所有的痛,都讓方曉染給統統背負了下來?
自從明確了自己的感情,他就不想讓她受到痛苦和折磨痛不欲生,一點也不想。
沈梓川動了動冷削的薄唇,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喉嚨苦澀得像是塞了一斤黃蓮進去,心在滴血。
紀穆遠皺眉,明白沈梓川來之前被自己父親的那些私密過往給傷了心,現在又碰巧聽到了方曉染的一番話,雙重打擊之下,難免心情壓抑多想了些。
於是,他看著沈梓川,儘量平靜地說道,“梓川,方曉染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她不是輕易放棄的女人,尤其是對你的這份感情,那麼艱難她都堅持過來了,何況現在?她馬上要去做什麼羊水穿刺來確定孩子是否安然無恙,在這種慌亂的時刻,我想,你的陪伴,比蕭景城的陪伴更能令她安心。”
職責的關係,紀穆遠一般都沉默寡言,很少說這麼多的話。
一旦他滔滔不絕,也隻是為了理性分析問題,全程基本沒有什麼廢話。
這一點,是他與宋子健最大的不同。
沈梓川大概聽進去了,啞著喑黯的聲音,說道,“走吧。”
兩人的速度很快,找了個路過的護士問了具體的地址,迅疾趕往B超室。
還沒到上班的時間,但在蕭景城的強烈要求下,婦產科所有最富有盛名的主任級以上的醫生,都齊聚在了裡麵,患者也隻有方曉染一個人,包括一直陪在她身邊緊緊焦灼盯著她一瞬不瞬的蕭景城。
方曉染躺在檢測的床上,見到她的四周圍了一圈主治醫生,還全部都是女性,明白都是蕭景城的意思,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謝謝啊,這幾天讓你辛苦了。”
“染染,隻要你身體康複了,再苦我也不覺得苦。”
蕭景城一句發自肺腑的內心話,差點讓眾人酸倒了牙齒。
方曉染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眉心突突地抽了抽,看了眼蕭景城,壓低聲音說道,“我馬上要做檢查了,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蕭景城立即反應過來,但又實在舍不得就這樣離開了方曉染,一時磨磨蹭蹭的,抬頭跟領頭的老主任醫生商量,“染染現在身邊沒個人照顧,我留下來怎麼樣?”
“你是病患的丈夫?”
蕭景城搖頭,“不是。”
“男朋友?”
“也不是。”
老主任醫生一張臉立即拉長了,“非親非故的,你呆在這裡,很容易讓病患引起不適,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誰來負這個責任?”
想撩妹也不看看場合,是醫院的老板之一了不起啊!
蕭景城被老主任醫生給嗆得滿頭黑線,連忙騰地站起來往外麵走,一邊走,一邊柔聲叮囑方曉染,“染染,這裡都是醫院最頂級的主任老醫生,你放輕鬆點,一定會沒事。”
“嗯,我知道。”方曉染點頭輕輕應了聲。
蕭景城剛走了出去,還沒關攏房門,忽而身後襲來一股淩厲狂風,砰地一聲,男人的鐵拳沉沉砸在他挺直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