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彆哭了!”
“曉染……”
沈梓川柔聲呼喚,卻怎麼也喚不醒沉浸在自責與悲痛中的方曉染,眼睜睜看著她雙手無力地從他的胳膊上垂落了,滿臉的淚痕泠泠,滿目慘然空洞,“沈梓川,怎麼辦?寶兒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也許會來不及給寶兒找到匹配的骨髓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疼,肚子,好疼……”
她嘶嘶地慘痛吼叫著,發白的嘴唇哆哆嗦嗦,手指從她自己的身側慢慢挪到了凸起的腹部,隨著她的呼吸越來越紊亂急促,肚子也隱隱傳來了一陣陣的痙攣抽動,汨汨冷汗從她的額頭雨點般滑落,整個身體也支撐不住地往病床的後麵仰頭栽倒。
滴答,滴答,濺落在他握著她纖腰的手腕上,灼痛了他的皮膚,更灼痛了他的心。
“老婆,你怎麼了?”
病房裡,沈梓川陡然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聲,一把摟住了陷入虛弱昏迷的方曉染,猛地轉身飛速往門口飛奔而去。
“醫生,救人,趕緊踏馬給我救人!”
寬闊的走廊上,霎時掀起了一片颶烈的狂卷風。
*
紀穆遠腦子裡一直都記掛著方曉染做的羊水穿刺檢測今天拿結果,一大早給沈梓川打電話,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
再打,照樣不接聽。
想了下,轉而給方曉染打電話,很快就通了,但和沈梓川的手機一樣,也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紀穆遠的心立即高高懸了起來,抽了點時間,特意趕來醫院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走出電梯,就看見沈梓川抱著明顯昏厥不醒的方曉染,風卷殘雲般飛竄在走廊上,嘴裡怒喊著要醫生救人。
幾十年的兄弟,紀穆遠從來沒有見過沈梓川像此刻這般失態瘋狂,心口一震,驚得眉心狂跳,連忙疾步如飛走過去,蹙眉問道,“梓川,發生什麼事了?”
“肚子裡的孩子,和寶兒做不了匹配,曉染她難受啊,然後就痛暈了。這一切,都怪我,我該死……”
沈梓川瞠目嘶吼,感覺到懷裡的方曉染身子體溫越來越冰涼,震驚地眼眶驟縮,一片濕濕的水霧。
霧氣氤氳中,他慢慢地恢複了理智,狠眯了眯眸,滿目潮冷,“我先把她送去手術室搶救,穆遠,你在這裡陪護她,一有消息馬上給我打電話,我得馬上去找宋子健,通過他的人脈再去各大器官庫搜尋,看看還有沒有能和寶兒匹配得上的骨髓。”
如果寶兒有個三長兩短,方曉染估計也活不成了。
她們是他最親的人,如果就這樣失去了她們,他活在世上,不過行屍走肉,還有什麼意義呢?
見他臉上明晃晃的悲痛,紀穆遠忍不住也逼紅了眼角,沉然點頭,“行,梓川,這裡交給我,趕緊去辦你的事。”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醫生和護士很快得到消息,紛紛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手術室,準備搶救陷入昏迷中並有了先兆流產跡象的方曉染。
沈梓川回頭,最後依依不舍地凝了眼即將被送入手術室,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方曉染,狠閉上了眸子,猛地轉身就走。
出了醫院,他跳上自己的黑色轎車,一路猛踩油門,狂飆著駛向市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