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大伯,如果染染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要給我和堂哥發一個大大的紅包。”
蕭歡歌眨巴著眼調皮地看著蕭文淵,笑道,“如果沒有我和堂哥,染染她很有可能,不一定活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說到一半就被蕭景城給打斷了。
他突然轉身,吼她,“你閉嘴!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說那麼多乾球!”
平心而論,蕭景城真的一點都不希望方曉染是蕭文淵和程舒羽的女兒。
這對年過五十的男女,男的貌似儒雅風度翩翩,實際上卻很不簡單,心腸黑得狠,私底下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卻成功漂白,這種人能是善茬嗎?
至於程舒羽,那就更不要說了。
用儘字典裡麵所有惡毒的形容詞,都堆放到她的頭上,也不為過。
有這麼一對奇葩父母,也不知道是方曉染的幸還是不幸。
被蕭景城吼了一下,蕭歡歌立即反應了過來,連忙拎緊手裡的鮮花和水果籃,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後麵, 朝不遠處的監護室走了過去。
等他們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了以後,蕭文淵臉上的喜悅慢慢消散了,抬頭凝眸,盯著程舒羽半晌,才擲地有聲地追問,“舒羽,告訴我,阿騰是誰?沈騰雲嗎?”
程舒羽扛不住,呼吸漸漸頓抑,沒來由內心慌亂了起來,迎上他的審視目光,晦暗道,“文淵,就因為阿逸一番挑撥離間的話,你懷疑我?我跟了你三十年,可從來都沒乾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沒說你對不起我!”
蕭文淵忽然目光一跳,靜聲說道,“既然你認識沈騰雲,為何有一次慈善晚宴上我給你介紹他的時候,你表現得像是從來都不認識他呢?”
程舒羽抿著一口氣,大腦裡飛速旋轉,冷靜地想著對策,小心措辭道,“文淵,你知道的,沒嫁給你之前,我在酒吧上班,可能陪酒的時候偶爾見過沈騰雲幾次麵,但我跟他真的不熟,連朋友都談不上……所以,我就沒有跟你提到這件事。”
她妝容得當的麵容,半點蛛絲馬跡不露,但握住皮包的一雙手,隱隱地,以肉眼不可見的幅度,在輕微顫抖。
蕭文淵在她臉上,沒有找到任何的心虛痕跡,矍鋒目光漸漸地泛柔,“舒羽,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這輩子,為了你,眾叛親離,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以,我這裡,容不下一個有異心的女人。”
“文淵,如果沒有你,我和阿逸,可能還陷在一堆爛泥裡爬不起來,我怎麼可能會對不起你呢?”程舒羽勾唇,眼角泛起了淚光,“你對我的情意,我都懂,也記在了心底。”
“好了,不哭了,懷疑你,是我的不對!”蕭文淵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臂,“今天認回了女兒,天大的高興事,等一個星期親子鑒定出了結果,我打算舉行一場盛大的認親宴會,我要讓全桐城的人都知道曉染是我們的女兒。”
這麼點小事,程舒羽不會駁他的麵子,點頭道了聲“好”,兩手握住了輪椅後麵的扶手,緩緩地推著蕭文淵往前走。
隻是背著蕭文淵的那張臉,終究還是陰冷了下來。
沈騰雲,那個傷透了她心的男人,她何止認識?!
無數個日日夜夜,她恨不得沈騰雲去死!
惟有那個男人死了,她的那些隱暗秘密,才永遠不會見光。
*
蕭景城和蕭歡歌走進監護室時,方曉染剛吃完一頓很豐盛可口的午餐,正半躺半靠在床頭閉目休息。
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慢慢地睜開了一雙水潤的眸子,看是她們兩個人,彎了彎唇,笑了,“景城,歡歌,你們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乾嘛?”
“睡美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來來來,鮮花配美人,給你的!這些東西,滿滿的,可都是我堂哥的情意喲!”
蕭歡歌接著歎了口氣,神色格外的認真,“哎,染染,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大伯和那個女人的女兒,真踏馬天雷滾滾狗血淋漓!這麼多年,喏,就你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愛你愛到瘋狂,愛到刻骨銘心,現在你變成了親堂妹,你讓他怎麼辦?”
“蕭歡歌,不多嘴你會死嗎?”
蕭景城陰著一張臉,臉色鐵青,麵容罩了一層霜氣,回頭凝視著方曉染,最終煩躁道,“染染,真確定了你就是蕭文淵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