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兩腿懸空,被江曼夜掐住脖子,呼吸困難,頭暈目眩,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感受到死神的腳步,離她這麼近,近在咫尺。
頃刻間,她就感受到了江曼夜對自己起了滂沱的殺意,雙手立馬死死地摳撓對方卡著她脖子的那隻手。
哪怕摳不動,撓不破,她也不放手,堅決不讓江曼夜很快就把自己掐死窒息而亡。
也不知道沈梓川究竟怎麼了,到現在還沒有趕過來,在他趕來之前,自己必須自救,儘量拖延時間,能拖多久算多久。
惟有激怒江曼夜,才能讓對方氣極生亂,才能找到一線逃脫的機會。
於是,方曉染不怒反笑,急促呼吸著嘶嘶冷笑起來,“你這麼一個歹毒心腸的女人,咳咳……就算沒有我,沈梓川,他也不可能喜歡你,永遠都不可能!”
果然,江曼夜最不能聽的,就是沈梓川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她,怒氣上頭,怒不可遏地手上加力,“看起來弱不禁風,沒想到,你嘴這麼賤啊!想死就早點說,我成全你!”
方曉染立即感受到脖子那裡,傳來一股窒息的鈍痛,呼吸差點就停滯了,但她的麵容,卻足夠的沉靜如水,“要殺我,你早就殺了,不用等到現在。我猜,你還想用我的命,去跟沈梓川談條件。”
至於江曼夜的條件是什麼,很簡單,無非就是逼著沈梓川喜歡她睡她愛她生生世世隻能與她糾纏不清直到死。
方曉染忍不住搖頭,徐徐笑了。
這世間,無論多麼身手不凡無堅不摧的女人,一旦陷入情愛的魔障,也和她這等普通的女人一樣,為了個男人,哭天搶地,尋死覓活,乾儘了蠢事傻事,甚至不惜手染鮮血搭上性命,偏執而癡狂。
“對,我就是要拿你的命,和阿川講條件。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阿川還有點在乎你的話,像你這樣的弱雞婊,早就被我開膛破肚了。”
江曼夜陰森冷笑,頂著一張冷妖的臉,半邊臉龐,早就被鮮血浸透了,越發顯得猙獰可怖,餘光裡,看見傷了腳一瘸一拐卻速度極快地朝這邊衝來的沈梓川,手中拿著不知從哪個死屍身上撿來的手槍,槍口毫不猶豫朝她對準,心口像是澆灌了冰水進去,一下一下,剜心地疼。
沈梓川站在兩步之遙,冰冷的眸子射向江曼夜,“放開我太太!”
“阿川,你說放就放,我麵子往哪擱啊!”
江曼夜麵容陰戾地笑了聲,目光下意識繞到了男人的右腿,瞳孔幾不可見地縮了下。
他比她遲了一步趕到方曉染身邊,那是因為,他的一條腿的腳筋,幾乎要被她用匕首給隔斷了。
如果硬撐著要趕過來,遲早他的那條右腿,得變成殘廢。
而她,相應的,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那就是,她的腹腔,被他用鐵錘般的拳頭,幾乎全部震碎了,從今以後,她徹底失去了作為母親的權利。
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對她,沒有半絲柔情和憐惜,隻一心想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手裡捏著的弱雞婊。
在場剩下的三個人,隻能活她一個!
作為頂尖特工,江曼夜曾經經受過無比慘烈的訓練,五官的敏銳性,非同小可,立即就從潮濕的空氣中,聞到了大江大河的味道。
眼看著沈梓川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她的眉心,江曼夜悄然往後退了兩步,滑到馬路的邊緣,再往後踏一步時,沒有踩到實心路麵,反而差點一腳踏空,立即反應過來,身後是什麼東西,當即朝對麵不遠處的男人,妖豔如蛇地眯起了眸子,“阿川,你最好彆逼我,你知道,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光棍一條,我怕個鳥,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你呢?有兒有女權勢地位儘在手,舍得就這樣陪我一起死?”
眼看著方曉染被江曼夜牢牢地箍住脖子,呼吸如龍卷風一般急促,連他趕來了都不怎麼有反應,整個人奄奄一息的淒慘樣,沈梓川抬眸,盯著江曼夜半邊血跡斑駁半邊蜜色妖媚的臉龐,麵無表情冷惻惻地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的條件,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