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沈梓川和方曉染的事,非常有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
最終結果的好壞,等救治的醫生出來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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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鬱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嗅覺的每一個神經,很刺鼻,難聞,令人心煩意亂,睡不著。
如果不是身體一直被人翻來覆去,擾人清夢,方曉染想,她肯定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了。
她太累了,累得連眼皮都不想睜開。
可是,總有一陣陣鑽心的痛楚,把她從睡夢中拉回,逼著她無法安穩睡覺。
兩天後,方曉染徹底醒了,滿目的雪白色,神思恍惚間,白熾的燈在她眼前,刺眼地晃來晃去。
神思恍惚間,感覺自己被撕成了一片片,不止是心,全身都在痛。
頭頂突然傳來了壓抑著的驚喜聲。
“染染……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蕭景城像隻剛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一樣,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眼底的狂喜和激動萬分的水光,驚得方曉染噤了聲。
“景城,你?!”
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話音剛落,頭頂一暗,她整個人,確切的說,是她整個 上半身,被一雙男人的大手緊緊摟緊擁抱,“染染,孩子沒事,你肚子裡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很健康,高興嗎?”
方曉染猝不及防,被蕭景城抱了個正著,沒多久,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她的肩頭,立即明白了那是什麼,心裡酸澀又感動,啞著聲音開口,“景城,孩子沒事,我高興著呢。那個,堂哥,沈梓川,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聽她提起“沈梓川”三個字,蕭景城身體陡然僵了僵,隻手臂一點點收緊力氣,把她抱在懷裡,抱得更緊實。
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傾儘一生的所有,庇護她,照顧她,再也不受風吹雨打,煎熬絕望。
可惜,堂哥的稱呼,讓他永遠失去了保護她的資格。
“沈梓川他……”蕭景城慢慢地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欲言又止。
方曉染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地眨了下眼,努力讓一片混沌的腦子變得清醒明朗,終於,把昏厥之前的一幕幕記憶,統統找了回來。
想起沈梓川最後倒在她眼前一動不動,她的心臟驟然收縮,纖弱的身體在蕭景城的懷裡簌簌顫抖,滲白的眼睛下意識往門口看,喃喃問道,“你告訴我,沈梓川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