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羽一口氣把前塵舊事說完,隻覺得耳朵裡發出嗡嗡不絕的響聲,忽然陰鷙地哈哈大笑起來,漸漸目光也瘋狂了般,恨意深狠地咬牙切齒道,“蕭文景,說起來,我隻是你手裡的一枚棋子……但其實,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是我又如何?你有膽去向蕭文淵坦白嗎?”蕭文景在電話那端,陰森森地吸了口煙,緩緩說道,“我這人,最討厭有人指著我的鼻子威脅我!程舒羽,沈騰雲那邊,我暫時不會派人去殺他,你自己想辦法搞定。實話告訴你,我另有計劃,一個把所有我討厭並憎恨的人一網打儘的計劃。”
“什麼計劃?”程舒羽眼底的光急劇變幻,還想追問一句計劃內包括她的命嗎,不料,蕭文景直接掛斷了電話,理也不理她,聽筒裡一片嘟嘟的忙音。
氣狠狠地攥緊手裡的手機,程舒羽拉開了房門,轉身踩著高跟鞋往外走,臨走前,她再次回頭,陰冷的目光四處掃視了一下衛生間,發現所有的門都半開半關,肉眼能瞧見看不到半個人影子,隻有最後一間灰白色的門微微虛掩,把裡麵的情況遮蔽得嚴嚴實實,也不知裡麵到底有沒有旁人。
如果真有漏網之魚,那麼,剛才她說的那些隱暗秘密,就會被裡麵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得知她秘密的人,都必須死!
唯有死人,才最安全,才不會吐露秘密,也最讓人放心。
程舒羽陰戾地眯起雙眼,從皮包裡摸出一把女士手槍,槍是消音的,殺個把人悄無聲息,然後再利用蕭文淵的人脈,把殺人的痕跡抹除得乾乾淨淨,誰也不知道她這麼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居然在衛生間殺了人。
六七秒鐘後,程舒羽緩步走到了最裡麵的蹲位,伸手一點點拉動灰白色的門,黑洞洞的槍口也隨著她的動作在虛掩的門縫邊一晃而過。
就在房門快要被她拉開時,她的手機響了,尖銳的鈴聲乍然炸開,驚得程舒羽渾身顫了顫,手裡的槍掉在了白色瓷磚上,發出一聲“吧嗒”的脆響。
她連忙蹲下身伸手撿起了槍,又把手探進皮包裡麵掏出手機,見是蕭文淵打來的,急急忙忙接聽。
“文淵,我肚子不舒服,在衛生間多蹲了一會兒,什麼?曉染肚子裡的孩子確定要早產,並且她還難產?嗯,我馬上趕過去。”
程舒羽立即將撿起的手槍和手機全部放進皮包,站直身體,眯眸靜靜聆聽了一會兒,察覺到整個空間靜悄悄的,便放心的轉身往外走了。
手槍掉在地上,蹲位裡麵依舊沒有絲毫動靜,說明壓根沒人。
衛生間的大門吱呀一聲,拉開又關攏,程舒羽嘚嘚的高跟鞋聲,愈走愈遠,漸漸的,就越來越遙遠,再也聽不見了。
這時,最裡側蹲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半晌後,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雙手摳緊薄薄的一層門框,慢慢,慢慢的,從裡麵挪了出來,雙腿發軟,光潔的額頭,沁滿了豆大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