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部聽到了這些肮臟的內幕,但程舒羽那個歹毒的女人,卻是她大伯愛戀的妻子,她名義上的大伯母,染染的親生母親,她能怎麼辦?
再有,蕭文景是蕭家的人,她的二伯,多年前詐死,多年後腦子有坑搖身一變成了金三角的大毒梟——
這些消息一旦傳揚開來,將對蕭家非常不利,更嚴重些,蕭家可能會灰飛煙滅,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雖然她對蕭家沒多少好感,但她也不想蕭家破敗毀滅。
“大伯,你他媽就不該娶程舒羽這種忒不要臉的女人,現在好了,蕭家就要大禍臨頭了,草草草。”
“還有二伯,為了個什麼方怡,把自己都詐死了,人不人鬼不鬼,一把年紀老不死了,還一門心思玩暗戀演他媽虐戀情深,簡直腦殘!”
蕭歡歌狠狠磨了磨牙,調整麵部肌肉,頂著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生她什麼也沒有聽見”的白癡表情,急匆匆跑出了衛生間。
跑到手術室,看見烏泱泱一群人都圍在門口,麵色沉重小聲議論方曉染難產的事,其中,就有蕭文淵,和程舒羽。
不過,兩人都背對著她,麵色沉重地看著窗外黑暗的夜色。
蕭歡歌快速掃了眼,閃電般擠到蕭景城身後,顫抖兩片滲白的唇說道,“堂哥,染染怎麼樣了?”
再次經曆方曉染難產的事,蕭景城依然急得抓心撓肺,手心狂冒冷汗,臉色發白,為方曉染緊張又心疼,聲音沙啞地回道,“剛才醫生說了,染染的情況很艱難,羊水破了,卻一直都沒有發動宮縮,宮口開不了,孩子就生不出來,如果羊水都流光了,孩子將麵臨缺氧窒息而亡的風險。”
蕭歡歌聽完,心猛地一下發顫,兩腿發軟,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而蕭景城伸手拉拽了一把,才抓緊他的手臂,穩住了搖晃的身體,焦急喊道,“靠,這麼嚴重,為什麼不讓染染剖腹產?”
“醫生說剖腹產其實對人體也有很大的傷害,染染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承受不起這麼大的手術。如果真的要給她剖腹產,可能……可能她就下不了手術台。”
說到最後,蕭景城的眼眸血紅,隱隱沁出了水霧。
蕭歡歌瞳孔深深一縮,盯著那扇緊閉的手術大門好久,呼吸和身體,一層層發抖,“怎麼會這樣……那染染怎麼辦,孩子怎麼辦,寶兒該怎麼辦啊?”
還有那個深愛染染的男人,又該怎麼辦?
如果染染活不下來,他定會瘋的!
……
手術室隔壁的病房,沈梓川眼底一片黯淡無光,昂藏身軀沉沉地靠在輪椅上,呼吸沉重又喘急。
不過小半天的功夫,臉廓就削了幾分,更沒有了生氣似的,靜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所有排山倒海的悲痛,都被他平靜地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無人能知曉。
宋子健站在他麵前,煩躁地扒亂頭發,俊臉的表情,十分為難糾結,“操,梓川哥哥,你再想一想,這一針下去,後遺症不是開玩笑的,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