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來,他就仰麵靠在了座椅上,發出一聲輕微又痛苦的長歎。
果然,蔣謙一直在強撐著!強撐著完成今天的談判,強撐著不讓任何人看出來,包括路塵淵!
我一陣心疼:“如果他們還不走,你打算強撐到什麼時候?”
蔣謙呼吸微微急促:“放心吧,我、我不會的……”
“你不會什麼?”我隻覺得眼底一陣濕潤,“醫生說你頂多能自己行走二十多分鐘,你算算你今天已經勉強自己多長時間了?”
“你出院不告訴我,下午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晚上還要繼續堅持。蔣謙,你是這麼怕路塵淵看出你還沒恢複嗎?你以為他不知道嗎?他就是故意的!”我越說越覺得情緒崩潰。
突然,蔣謙伸手摟過我。
在他的懷裡,我聽到了加速的心跳聲,還有蔣謙那不平穩的呼吸。
“……我都知道。”蔣謙開口,“可我就是不想輸。”
一句話,成功堵住了我下麵所有的發言。
是啊,這才是蔣謙。
麵對路塵淵的任何挑釁,他從來不會示弱。更不要說是盛暄和路氏的合作,這樣大的事情了。蔣謙的出麵,更是給盛暄上下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發:“我知道你和我父親之前遭遇的事情,也知道集團裡現在並不太平。已經等不到我完全康複再來處理這些事了,我還沒有死呢,你彆擔心。”
聽到這個字,我更是火冒三丈,立馬狠狠拍了蔣謙一下:“胡說八道,整天亂講這些!”
蔣謙忙討饒:“好好好,是我亂講,我的錯。”
我輕輕的閉上眼睛:“家裡的醫生都在等你。”
“嗯。”蔣謙抱著我,輕輕應道。
“我……今天晚上就會從蔣家搬走。”我繼續說,“至少在這段時間裡,我不能讓自己成為你的負擔,我離你越遠對你來說越安全。”
蔣謙的懷抱騰地一下收緊了:“小童……”
“彆拒絕。”我閉上眼睛,仿佛從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人覺得痛徹心扉,“我每天還是會去看兒子,隻是避免跟你見麵。我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聽話,不可以……再像今天這樣任性。”
說到最後,我已經說不下去了。
喉嚨一陣發緊,生怕再繼續我就會哭出來。
蔣謙沉默著,他的呼吸一陣陣的噴灑在我的脖頸處,雖然沒有開口,我也能感覺到他這一刻的艱難和不甘心。
很快,蔣家大宅到了,我拍了拍蔣謙的後背,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落下一個吻:“你還沒追到我呢,可不能現在就放棄。”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昏暗中目光灼灼:“當然不會,絕對不會。”
我笑了:“嗯。”
當晚,我就從蔣家大宅搬走了。我沒有回到自己原先的住處,而是大半夜的把藝姐從床上挖了起來,要她給我安排一個像樣的地方。
藝姐一陣火大:“我這是前世欠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