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彎月努力站直了身體，迎上秦墨的目光。
她知道，這一刻，是她跟秦墨都最難熬的時刻。
之前打電話給瑞秋，就是怕秦墨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秦墨跟陳克不同，陳克的囂張裡帶著節製，即使是再無法無天，也分得清場合，可是秦墨就不同。
他的節製裡，就全是不管不顧。
倒也不是為了林彎月他放棄了宋家，但是因為林彎月，確實是放棄了宋家，就為了免得她麵對那些不必要的委屈。
林彎月看著秦墨，儘量的無波無瀾。
她聲音發澀，乾乾的對秦墨說道。
“秦墨，你真的很好，我很喜歡你，但是你要我因為這份喜歡，而跟你長久走下去，我沒有信心，我家，太亂了，你也，拉扯不動。”
她不是故意要說這樣傷人的話給秦墨聽。
隻是如今越是分的乾淨，秦墨就會越恨她，反而對他來說，要更容易接受一些。
秦墨沒說話，也沒打手語。
他嗓子疼的厲害。
隻覺得從食道裡燒灼著一把明火，把他的嗓子燒灼的痛不欲生，焦黑的都能聞見燒焦成烤肉的味道。
林彎月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隱瞞，她甚至直白的剖析對他的感情。
如今，原來隻有他陷入感情的時候，耳盲眼瞎？
他徒勞的滾動下喉結，想了想，問林彎月。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分手的？”
他看著林彎月，手指比的很快，帶著某種迫切。
他想知道。
林彎月如實回答。
“剛剛知道你給了林萬陽五百萬的時候。”
林彎月皺了下眉頭，繼續說道。
“我年後不久就知道了，林萬陽來找我的時候，你那時候嗓子正在聲帶恢複，他找不到你，所以就找到了我。”
秦墨垂下了眼睛。
他覺得林彎月此刻平靜的眼神太過傷人了。
略微想一下，他顫顫的，比劃了手語給林彎月看。
“是不是，那次...”
“是的，我那天晚上去找你，其實是想找你分手的。”
林彎月說著說著，反而是平靜了下來。
既然已經要確定分手了，請彆露出一絲的軟弱出來。
多一分軟弱猶豫，隻會傷害的秦墨更多。
她點頭，繼續說道。
“那時候，你的嗓子還沒好。”
“那，你那時候為什麼沒有說分手？”
秦墨忽的抬眼看林彎月，眼睛裡如同垂死的病人突然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看著林彎月，問她。
“為什麼？”
他想著，林彎月之前提到的尊嚴問題，他沒有辦法解決，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一樣的觀點和想法，他了解林彎月，所以當初給林萬陽拿錢的時候，才會多加了一句。
千萬不要給林彎月知道。
結果她還是知道了。
比他想象中的要早的多。
可是那時候，林彎月沒有說分手，能沒有因為五百萬的尊嚴問題提分手，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的腦子裡，因為林彎月提的分手一片空白，如今總算反應過來了一點，上前了一步，神色懇切。
“林彎月，我沒有說不要你還錢啊，你以後慢慢還，我沒有很著急要這筆錢，你也知道的，我能拿出這些錢，就代表我能接受弄丟它們的覺悟，再說了，錢並沒有那麼重要對不對？真的，並沒有你說的的那麼重要。”
秦墨走進了一點，深邃的眼睛裡，帶著一點點的水光，甚至近了，還能聞見他的身上，有清涼冷冽的味道，融合了一點點消毒水的味道，是有傷的味道。
他嘴唇還是緊緊抿著，每說一句話，就會伸一次手，就怕林彎月想伸手來回應的時候，會抓不住她的手。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卑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