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精神類的藥物差不多停了，又出院了恢複人格之後，母親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
什麼事情都懂，又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懂。
林彎月又轉身關上了門，走到了母親的手邊，主動的，把頭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
“我今天，跟秦墨去領證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就好像是個愛撒嬌的小女兒，語氣裡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
“排隊都排了好一會，今天結婚的人超級多。”
母親肩膀僵硬，聽著林彎月絮絮叨叨的講話。
林彎月一會說外麵的天氣如何的好，一會又說今天買的蘋果有多好吃，又說秦墨給她買的新裙子。
到了最後，林彎月總結了一句。
“母親，我感覺，我很幸福。”
母親沒有說話。
頓了下，林彎月忽的說了一句。
“我這兩天，帶你出去，跟林萬陽見麵吧。”
林彎月抓住了母親的手。
這雙手，因為常年勞作加上年紀大了皮膚衰老，早就沒有了記憶中的柔嫩瑩白。
母親動彈了一下，終於做出了一點反應，慢慢的轉過了頭，看向了林彎月。
林彎月雙手握住母親的右手，抿著嘴沉吟了一會，感慨了一下。
“因為我覺得幸福，現在是最幸福的時候，再想起林萬陽，好像也就這麼回事吧，他以前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我不會忘記，以後也不會原諒，但是現在，我隻想讓你開心。”
林彎月第一次跟母親這樣，麵對麵相視而談。
她說的前所未有的真摯。
“母親，不管是我的執念也好，或者是你的執念也好，也不管我這個決定的後果是什麼，會不會後悔.....”
林彎月看著迎著陽光的母親，第一次發現，發現她真的很像自己的母親。
一樣的擰巴，一樣的執拗，一樣的彆扭。
“我真的，想讓你開心，你還有什麼想做的，想玩的，想說的，你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能辦到，我儘量。”
母親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
今天實在不適合這麼煽情，待會紅著眼眶出去秦墨一定又要擔心。
林彎月連忙下了陽台，背著母親，往外走。
秦墨沒有等在門口，他已經坐回了沙發上，手裡正拿著沙發上的一本書在看。
“宋清呢？”
林彎月看了一圈，沒找著宋清。
秦墨放下了書，摘下了眼鏡，跟林彎月說道。
“我打發他去樓下買飲料。”
“家裡不是買了麼...”
林彎月說著，聲音越說越低，到了最後，隻沉默的走到了秦墨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了他。
“秦墨，我想通了。”
“嗯，我聽見了。”
秦墨什麼也沒問，拍了拍林彎月的腦袋，柔聲說道。
“不用擔心，之後我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