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從來不否認自己的偏心,所以雲苓罵他的時候,他儘管生氣卻也並不反駁。
其他兒子心有不滿他都能接受,唯獨瑞王這番話卻像是給了他一記重創,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瑞王雙眼發紅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平靜了下來。
“父皇說是處處為了我着想,卻永遠都在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與其說是對我好,不如說是在成全自己做一個慈父的心。”
“您如果真的顧慮我的感受,從今往後就不要再把種種想法強加於我了。側妃的事情我今天只說這一次,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提起,如果嬋兒當真選擇離開,那我便去寒山寺出家做和尚。”
“倘若人世間總是這樣煩悶凄苦的話,不如斬斷塵緣求個清靜。”
淡淡留下這句話,瑞王不再看他,步伐疲憊而沉默地轉身離去。
昭仁帝頹喪地坐在椅子上,眸光怔怔地看着書案上堆放的畫卷,心頭忽而湧上無盡的酸楚。
這些年來,他掏心掏肺地對瑞王兄妹好,可最終二人卻一個接一個地與他反目,指責控訴他的不該。
他真的就錯的那麼離譜嗎?
昭仁帝又病了,一連三天沒上朝。
出於禮節,雲苓去養心殿探望診脈了一次,發現他根本沒病。
“他身體好着呢,活個七老八十絕對沒問題,就是整天垮着張臉,一看就是在跟瑞王賭氣。你說說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麼反而還越活越回去了,絕食這種幼稚的事請都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