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動了奪取他人命格,換給蕭子睿的心思!”
蕭天宏的目光有一絲悠遠,似在回憶:
“呵,沒錯,朕那時還未登基,卻不能有半分閃失……”
他話音頓住回過神來,看向雲清清的目光越發陰冷:
“雲清清,你果真是討厭,一次又一次破壞朕的計劃,朕最大的失算,就是當初長珩說要娶你的時候,沒有先一步下手,直接除掉你!”
“破壞你的計劃?”雲清清冷笑,“陛下是指,你趁我離京時自導自演丟了魂魄,讓蕭長珩等不及去涉險尋找九色幻芝?”
“還是指故意將皇后暴斃的消息放出去,又試圖讓燕統領消失好把我懷疑的目標轉移到他身上?”
“又或是同一天你被蘭蕊刺殺,卻使手段讓蕭長珩分神,讓他替你擋刀受傷,甚至他還以為你是無心,要包庇你?”
她每天一句,蕭天宏的臉色就更陰沉幾分。
雲清清握緊劍柄,閉了閉眼。
以蕭長珩的身手實力,不但沒能躲開,連玄玉護身甲都沒召出來,問他原因也含糊其辭,當時她便知肯定跟皇帝脫不開干係。
她緩緩睜開眼,冷聲道:
“一旦確定那幕後之人是你,許多事都說得通了。”
“幾年前,蕭長珩在戰場上被泄露了軍機陷入重圍,重傷致殘,也是你的手筆。”
“但他一身大氣運遠超於你,光是這樣還不夠,而你也不能明裡打壓,否則必受天道反噬。”
“所以你表面裝着病弱,對他信任倚重,造成他把持朝堂一手遮天的表象,實則在挑起皇后和太子一黨對他的敵意,試圖借刀殺人。”
蕭天宏冷哼一聲:
“你說得沒錯!大梁只要有他一天,國運便如磐石般凝聚,朕早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只可惜,當年朕發現得不夠早,讓他有機會離開帝京去拜了師門,偏偏是個玄門從殺手手中救下了他,朕足有幾年沒能尋到他的蹤跡,等他回來時氣候已成。”
許是皇帝這些年來偽裝得太久,在說出要殺蕭長珩這些話時,竟不見什麼殺意,彷彿他仍是那個病弱平庸卻慈愛的好皇兄。
直到他輕嘆一聲,視線重新落到雲清清身上,又凝起了陰森的冷意。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符,眯着眼看了片刻,手上猛地用力,玉符輕響一聲碎成幾片,將碎片丟在地上。一道靈光自碎裂的玉符中飛出,直奔雲清清而去,沒入了她的眉心。
蕭天宏眯了眯眼:
“所以,你藉著蕭長珩為由頭送這護身符,真正目的是監視朕……”
“竟能瞞過朕的眼睛,將靈識藏進去,倒是好手段。”
“不過……”
他緩緩退了兩步,將手扶在那巨大的黑色怪鳥石像上,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雲清清,你就算知曉了一切,又能怎樣?”
“剛才為了破奪運煞陣,你使用了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是在賭朕沒有後手吧……”
蕭天宏說話間,已將手上的血抹在了石像上。
那石像突然暴發出一股威壓,直震得雲清清耳膜都“嗡”地一聲,心口猛地收緊。
一股黑緊色的霧氣自石像中冒出來,順着蕭天宏的手臂蜿蜒而上鑽進他的體內。
四周狂風乍起,身着明黃龍袍的帝王面色猙獰,仰天長笑:
“可惜這一次,你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