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個賠法?”
男人一愣,未待他想清楚對方這話是真心打算賠償還是什麼,老婦人已經站了起來,尖聲道:
“我大孫子生死未卜,這事可不能小打小鬨就算了!再加上我們全家被這些日子被你們害了多次,你怎麼著也要賠我們家五百兩金子!少一點都不行!”
在場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五百兩金子!這是要瘋吧!”
“先不說這孩子能不能治好、到底怨不怨人家天命閣的問題,就算他家真是無辜的,這張嘴就要五百兩也是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一群人的議論聲不算小,那趙家的婦人聽著臉上有些掛不住,心虛地扯了扯老婦人的衣角。
“娘……五百兩是不是有點……”
老婦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低聲道:
“沒出息的玩意!你親兒子都這樣了,給多少錢都賺不夠!五百兩多嗎?再說了,這天命閣每天不知收了多少人的好處,會缺這五百兩?”
“你就閉嘴在一邊老實瞧著!”
女人被訓了一頓,閉上嘴退到一邊去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問道:
“不對啊!你家這男人剛剛不是說他走的時候孩子還好好的?他手裡拿著符呢,也就是說這孩子出事的時候,符早就不在家裡了啊?你們怎麼還怪到人家天命閣頭上來了呢?”
這一聲問出來後,不少人都恍然回過味來,紛紛讚同。
“對啊,我們可都親眼看著這男人把符一直拿在手上,那這孩子是後來才傷成這樣的,跟天命閣有什麼關係?”
老婦人轉臉就又開始哭天搶地:
“大家有所不知啊!我這大孫子平日裡沒病沒災,偏偏在這符貼到家裡後就夜夜做噩夢,也不知道被什麼嚇著了,再沒能睡一個好覺!”
“他本來一向開朗活潑,是個再好不過的孩子,可自那天起就越來越憔悴,整日裡魂不守舍,想睡覺又閉不上眼,你們說這還能好麼!”
“今天雖然孩子他爹一早就拿著符來找天命閣算賬,但是我大孫子被折磨了這麼久,早就不敢安安生生歇息了,我就陪著他在家裡說話解悶,想逗他開心點。”
“他當時還強打著精神說要給我倒杯水……多孝順的孩子呐!可就是他去倒水的時候,不知怎地就被絆了一下,結果頭撞到了桌角撞壞了眼睛,好好的人就成這樣了!”
“你們大家都來看看啊!要不是那該死的符害得我孫子魂不守舍,哪家孩子會好好走著路就摔成這樣的啊!”
“這不是天命閣的責任還能是誰!”
黑瘦男人越聽越氣,對雲清清怒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今天要不是我娘發話了賠五百兩,我定要告到官府讓你賠我兒子的命!”
見事情鬨得這麼大,圍觀眾人一時都安靜了下來。
雖然他們覺著這件事處處都透著不對勁,但小孩子重傷眼看著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這是事實。
他們都在等著清雲大師如何處理這件事。
在一片寂靜中,雲清清掐著手指,冷聲開口:
“那就讓我一件一件來說說,在你們家真正發生的事好了。”
她看向地上的孩子,毫無悲憫,甚至透著一絲厭惡:
“這孩子被你們慣得無法無天,整日滋擾左鄰右舍不說,還一有機會就欺負彆家力氣沒有他大的小孩。”
“他夜夜作噩夢,正是獬豸神獸看不下去他自小作惡的行為。”
“然而你們和這孩子不但絲毫沒有反省,反而越發慣著他的脾氣,甚至教唆他心情不好就去外麵找彆的孩子出氣!”
“就在昨日,這小惡棍在一條無人的巷子裡,欺負鄰居家的小女孩,還不許對方反抗,見那小女孩實在掙紮的厲害,他竟然拿起石頭狠狠砸她的頭,生生砸壞了對方一隻眼睛!”
人群中發出一陣吸氣聲,全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小胖子。
“直到這時,他見情況不妙才倉惶跑回家,你們一家子大人當時顯然也發現他情緒不對,但又問不出什麼來。”
“隻不過,昨天晚上鄰居家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你們已經知道了那小女孩的遭遇,也發現聽見這件事的時候,自家孫子心虛了吧?”
雲清清目光冰冷地看向老婦人。
老婦人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拋開雜念硬聲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個小死丫頭片子平日裡就是個不老實的,她自己淘氣摔傷了眼睛,總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怪到我孫子頭上!”
“這沒有證據的話要是亂說,你可就是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