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眸微微睜大,眼底似有花火綻放開,朝著她微微一彎:
“那,做道侶。”
雲清清:……
好難搞。
誰給他拿的這麼多酒?好想抓過來打一頓!
她歎了口氣,決定無視這個話題,指尖在他泛青的眼底撫了撫。
“你該睡了,再熬下去會傷身。”
蕭長珩卻已沒有在聽她說話,目光落在她垂落到自己麵前的長發上,伸手捏起一縷發絲擺弄起來。
“……你在做什麼?”雲清清眼看著他全神貫注地折騰著她那一縷頭發,突然有些好奇這人還能醉出什麼新花樣來。
“算了,道侶也沒什麼好……”蕭長珩頭也沒抬,修長的手指一頓搗鼓,淡聲道,“還是做夫妻吧。”
“啊?”雲清清莫名道,“這跟你現在做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蕭長珩終於搗鼓出了成果,用掌心托起一團打了結的頭發,朝她笑:
“結發為夫妻。”
雲清清:“……”
她這才發現,這人真把他自己的頭發,跟她的給係在一起了。
手法不咋地,係得亂七八糟。
跟她現在的心情很有些異曲同工。
她閉了閉眼,耐著性子又哄了一句:
“來,你該睡了,我扶你過去。”
本來她是有要緊事找他,但……算了,那事雖重大,卻也不急於這一時,等他恢複正常再說不遲。
好在這次蕭長珩十分乖巧,隨著她站起身,來到床邊坐下。
雲清清正看著兩人係在一起的發梢,琢磨著怎麼解開,男人又扯住了她的袖子。
“我們是夫妻,你會陪我的吧?”
雲清清瞪眼看了他片刻,到底在他那清澈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歎了口氣。
“就今晚。”
蕭長珩臉上綻開笑意,心滿意足地躺下了。
兩人頭發還係在一塊,雲清清也隻能小心地配合,在他身邊躺了下來,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她自己在被子外,側身以肘撐著頭,看著他。
蕭長珩也正回望過來,那張冷白清透的麵容,此刻顯得格外單純無辜,眼底淡淡的烏青和臉頰那一抹淺傷,又讓人心生憐惜。
絲毫不像那個城府極深的煞神王爺。
雲清清突然覺得,他這樣倒也挺好。
她抬手輕輕拂了拂他的臉頰,柔聲說道:
“睡吧,我陪著你。”
說著,指尖在他額前輕點,一道微光隱入眉心,蕭長珩很快沉沉睡去。
雲清清揚著唇角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目光又落在了兩人係在一起的發絲上。
她將那亂糟糟的發結拿起來瞧了一會兒。
這東西真想解開倒也不難,施個咒就行了。
但雲清清盯著它看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施那個咒,而是雙指並攏,在那兩綹頭發上端輕輕一劃。
微光閃過,連著發結的兩綹發絲,被齊齊切了下來。
雲清清從空間裡找出一個荷包,將發結收了進去。
又過了一會兒,她悄然起身,去打了一盆水回到床前,用巾帕擦乾淨他的臉。
又拿出藥膏,給那道傷口上了藥。
她又在他床頭放了一杯水,還給這水杯下畫了個小小的陣法。
做完這些,才悄然退了出去。
夜色已深。
月光如水灑在院中,雲清清看著看著那輪銀月,眸色變得凝重起來。
上天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
若事情真如她所料,那不知這一世,又留給了她多少時間?
良久,她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盤膝坐下,閉上眼進入了內景,開始起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