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蕭長珩突然趕往北方,顯然是坐鎮邊境以防西嵐借機生出別的事端。
剛剛那一卦,國運大減的隻有西嵐,大梁國運仍昌盛,顯然也不必擔心蕭長珩那邊。
雲清清思忖片刻,抬手拿出一道符,淩空寫了幾個字封到符中,交給姬無疆:
“差人替我送趟信。”
“是。”姬無疆接過。
雲清清又問道:
“我上次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姬無疆立刻取出一個卷軸遞上:
“關於那個宗門的信息,都在這裡了,還請主上過目。”
雲清清展開卷軸,裡麵內容不算多,幾眼就看完了。
她微微凝起眉。
這卷軸上的宗門,是天一宗。
看位置,隻是個沒什麼靈氣的小山頭,規模不過數十人,實力……在當今玄門完全排不上號。
以七星殿的實力,調查一個小宗門不費吹灰之力,這卷軸上連天一宗的宗門譜上曆代掌門名字都清清楚楚列出來了。
雲清清快速從一串名字中掃過,直到最早的那一代掌門,是個不認識的人名。
她抿了抿唇,心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自己的師門也叫天一宗。
哪怕後來開宗立派,又登上玄門總門主的位置,她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來處。
如今兩千多年過去,她當然不希望師門宗派消失在曆史長河中,可也不希望師門勢微到如此地步,成了整個玄門中墊腳石一般的小門派。
甚至一不留神會被直接當成普通門派,而不玄門,這個天一宗就低微到了這個程度。
“……主上?”姬無疆見她半晌不語,試探地問道,“這天一宗是有什麼問題?需不需要我再派人去打探一番?”
雲清清回過神來,收回思緒:
“不用了,先這樣吧。”
看起來隻是門派名字碰巧一樣,眼下事多,她決定先專門處理別的。
至於這天一宗,以後有機會再親自探一探究竟就好。
從軒轅塔離開,天色已晚。
雲清清梳洗畢,躺到床上準備睡覺。
卻發現睡不著。
且不說她最近忙忙碌碌,又剛剛突破,正是該好生休息的時候。
就算沒有這麼多事,她平日裡也從未如此難以入睡過。
輾轉了一會兒,雲清清準備破天荒地掐個寧神訣入睡,手抬起來卻又停住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腦海中浮現出蕭長珩的身影。
她撫了撫微微發緊的心口,輕輕咬了咬嘴唇,在扳指空間裡翻了一會兒,終於在角落翻出一張小紙條。
打開紙條,上麵是一首詩:
試說途中景,方知別後心。邊塞墓色冷,風雪亂山深。
正是蕭長珩上次在西北邊境一役時,以飛鴿傳書遞回來的詩。
當時她非但不領情,還寫了回信讓他別再用軍隊的飛鴿傳私信。
雖說後來她知道王府也養了自用的飛鴿,但蕭長珩也沒再寫過信來了。
雲清清看著紙條上雖小蒼勁的字跡,指尖輕輕蜷了蜷。
左右也睡不著,她乾脆下床坐到桌前,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隻是真正要動筆時,雲清清才發現。
她根本不知道該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