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淡然一笑,沒說話。
但嚴浩初知道她已經給了他答案,收斂神色正要再開口,身後突然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
“清清,用早膳了。”
嚴浩初回過頭,就見昨日那玄袍男子坐在步輦上,麵無表情地朝這邊看來。
那雙淩厲黑眸隻淡淡掃了他一眼便轉開,跟雲清清一起離去。
嚴浩初後知後覺地抹了把汗,心中有些猜測。
昨日那些侍衛都稱清雲大師為“夫人”,看來,這就是她那位夫君了?
腿腳不便,還在治療中,是受了傷?
用詞不是尋常白衣的方式,尤其是那一身貴氣,藏都藏不住。
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啊……
嚴浩初並不是愛探聽八卦的性子,隻是職業使然,下意識地猜測了片刻,就收起思緒去吃早飯了。
眾人簡單吃過飯,派來接被拐女子的車馬都到了,雲清清先讓侍衛車馬帶著那些女子,押著一乾人販子回城。
而她看著蕭長珩歎了口氣:
“先施針,然後就在這裡泡藥浴。”
蕭長珩竟然跑來找她是意料之外的事,結果現在到了施針的時間,來不及回王府了,隻能在這邊解決。
她算著中午往回趕,勉強趕得及下午換藥浴。
某王爺沒什麼意見,一切聽她安排。
她這邊施完針,南征和留下來的幾個侍衛已備好了水,雲清清將空間裡備好的藥依次放入水中,那一大桶水漸漸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南征看著這水嚇了一跳:
“王妃,這……這藥浴的顏色原來沒這麼深吧?”
以前隻是墨綠色,已經怪嚇人的了,怎麼今天的都黑了。
“我調整了一下用藥。”雲清清解釋了一句。
說完她就繞到屏風外,準備等蕭長珩下了水,她就繼續打坐煉化靈力。
屏風後傳來水聲,緊接著就聽蕭長珩悶/哼了一聲。
“王爺?您……沒事吧?”南征擔憂地詢問。
他心說這水溫是剛試過的,也不燙啊。
“無礙……你們先下去吧。”蕭長珩的嗓音有些啞,但已恢複了平靜。
南征等人離開,雲清清緩緩吐氣,正要入定,卻聽屏風後又傳來說話聲。
“清清,今天這藥,有些古怪……”
雲清清睜開眼,淡聲:
“疼就對了,你昨日亂來少泡了一個時辰,若我不調整藥方,不但前功儘棄,對你的腿還會有傷害。”
“想早點站起來就忍著,什麼時候這藥不疼了,就可以換回原來的藥方了。”
蕭長珩沒了動靜。
雲清清閉了會兒眼,又睜開了,眉心皺了起來。
她站起身,手上掐訣隔著屏風就朝他丟了過去。
一道金光穿過屏風,片刻後,男人壓抑的呼吸放鬆下來,恢複成正常的節奏。
雲清清繞過屏風,看著雙目閉起昏睡過去、正在巨大的木桶裡緩緩下滑的男人,歎了口氣。
她挽起袖子上前一把撈住他,將人往上拎了拎,擺成個不會再倒的姿勢,又觀察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
低頭一看,手腕上的繃帶已經被濃黑的藥水浸泡了。
雲清清拆開繃帶,隻見昨夜還很深狂冒血的兩排牙印,已經開始愈合,傷口明顯淺了許多,已經無需換藥包紮了。
但她洗了手後,仍是找出繃帶將傷口纏了起來,這才回到小榻上去打坐。
臨近中午,屏風後傳來吸氣聲,雲清清便知蕭長珩醒了。
她起身喊來南征:
“給他更衣,馬上下山回王府。”
屏風後,蕭長珩有些愣神地揉著額角,又轉頭看向她的方向,唇角突然就揚了起來。
直到下了山,雲清清才知蕭長珩竟不是乘馬車,而是騎著千裡雪來的。
“當時急著來找你,馬車太慢了。”某王爺眉眼微彎,解釋道。
雲清清看著這一行人馬有些犯愁。
原本他騎馬倒也不錯,這樣能比她預計更早地回王府,留給他藥浴的時間就足夠。
但不知道先下山的那批人怎麼搞的,竟把她來時那匹馬給帶走了!
嚴浩初那小子走時都沒注意到嗎?簡直不靠譜。
蕭長珩低笑一聲,在馬上朝她伸出手:
“來,我帶你。”
雲清清狠狠揉了揉眉心,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上馬後,她努力忽略掉身後男人的體溫,俯身拍了拍千裡雪的脖子:
“辛苦你了。”
耳後傳來男人的低笑:
“你才多重,千裡雪不差這一點重量。”
雲清清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