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與曦姮對視,看著她眸底那抹平靜,張世澤指尖頓了頓。
所以,是自己想多了嗎?
可——
看著麵前的棋盤,張世澤又再度狐疑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外麵的約書亞,曦姮她又為何會神思不屬到這種程度?
“我在擔心寶貝你。”
像是看出了張世澤的疑惑,曦姮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若是祂狗急跳牆,很有可能會在最後對你下手,我剛剛不過是在想該如何安置你而已。”
是這樣?
張世澤一愣,看著曦姮眼底的淡漠……
原來,還真是自己多想了……
“陛下……”
他心口的那股氣退散了些,但這並不妨礙他給曦姮事先預警。
“做戲者也是戲中人,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你可千萬不要演著演著,就將自己演成了戲中人。
“寶貝放心,我一直清楚我自己在做些什麼,又要的是什麼。”
曦姮臉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一頓,若無其事間,一切都風平浪靜。
直到——
在張世澤離開後,她看著麵前淩亂的棋盤,垂眸間,喚過了一旁的李忠賢。
“還跪著?”
“是的。”
李忠賢也不敢多說,生怕自己弄巧成拙。
陛下的心思,誰又能說自己真的徹底揣摩懂了呢?
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
棋子被曦姮扔回了棋盒中,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音響。
“烏篷。”
隻一聲輕輕的呼喚,便有一道黑袍身影自角落裡的陰影處糾纏而生。
“陛下。”
“去將愛地利皇室截出來,安全帶回大周。”
慢慢吞吞的蓋上棋盒,曦姮眸色不明。
烏篷領命,曦姮伸手輕輕點著麵前的棋盤,微微閉上了眸子。
如果自己是約書亞,在被逼進國破家亡,自己的愛人又可能真的薄情寡義,堪稱是四麵楚歌的絕境後,她會做些什麼呢?
她會……
拉人陪葬。
至於找誰……
趕在烏篷離開的最後一秒,曦姮將人喊住。
“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
……
很快,愛地利被滅國的消息便傳回了大周,得知愛地利皇室全員被殺後,約書亞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
即便是有著曦姮親自來見,也隻是稱病避開。
鬱悶在心間,日漸消瘦。
他原諒不了曦姮,但更原諒不了的,還是自己。
他悲哀的發現,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底,第一時間居然還是為曦姮開脫,他居然還會站在曦姮的位置想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他什麼時候,居然變成了這樣呢?
如同連鎖反應一般,很快便有無數的質疑也跟著一連串冒了出來。
在心理的自我保護下,他近乎於挑刺的用全麵否定的態度去一點點的審視著曦姮。
他想,或許他一開始就被誤導了。
曦姮當初所說,不過是見他與張世澤有幾分相像,很可能是真話。
之所以被自己聽見,也僅僅因為曦姮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她甚至連遮掩都不願意為他遮掩一番。
自己,可真是……
太悲哀了。
一絲絲恨意自心底蔓延,約書亞指尖緩緩用力。
更悲哀的是,他發現,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願意對著曦姮做點什麼。
那麼……
約書亞死死咬著下唇,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