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久了的貴族們在這之前,從來不會知道,原來一直跪在他們腳邊祈求著他們殘羹剩飯的所謂低下之人,也是可以挺直脊背的。
也正是基於這份即便再怎麼努力重視,也依舊刻在骨子裡的傲慢,貴族們對待淺爾斯特的態度,一直是以拉攏為主——畢竟都是一些下等人,能達到這個程度也不過是因為被逼急了而已,隻要能讓他們吃飽飯,他們好馴服的很,最主要的還是其他的那些貴族。
淺爾斯特清楚這些貴族的想法嗎?
他很清楚。
甚至可以說,再也沒有人比曾經身為公爵私生子的他更清楚這份屬於貴族的陰私了。
但淺爾斯特不在意。
輕視好啊,越輕視,越將他們當成可以隨意揉捏的東西就越好啊!
這些貴族們要是不輕視他們的話,淺爾斯特還真該擔憂自己這股才嶄露頭角的勢力會迎上什麼困境。
所以借著這層保護色,淺爾斯特適應性良好的在一眾貴族中遊走,收取種種好處。
對於淺爾斯特的行為,貴族們知道嗎?
貴族們知道。
但他們都不在乎。
在他們看來,隻要他們能夠征服其他人,那麼以淺爾斯特為首的存在顯然會無條件的臣服。
可事實……真的會是這樣嗎?
“一群蠢貨。”
曦姮看著情報,以最為平常的聲音,說出了最為直白的譏諷。
但不可否認,淺爾斯特確實是個人才……
從椅子上起身,曦姮走到了辦公室前那粗略的世界地圖麵前。
她的勢力範圍如果算上迪特恩索伯爵領土的話,已然涵蓋了整個南部——並不是曦姮不想將手伸到北部,而是北部受災情況比南部嚴重,她先前購入的糧食多是多,但如今維持著南部的安穩,都要靠著南部貴族們“自願”捐獻,如若再延伸到北部……一天吃不成個胖子,與其急功近利,倒不如先穩固自己所有的東西,未免得不償失。
而依照目前的形式,北部顯然早晚都會被淺爾斯特所吞並——淺爾斯特吞並北方的那一天,也將是他們正式對立的那一天。
事情好像突然就有意思起來了?
指尖緩緩的落在了象征著北部的地圖標記上,曦姮輕輕勾唇。
她倒是想看看,這位淺爾斯特,究竟能給她平淡的生活帶來什麼驚喜。
……
乾旱持續了很久。
久到迪特恩索伯爵都主動的將領土所有權轉讓給了曦姮,自願臣服。
久到曦姮十五歲正式踏入了社交界,成為了南部一言裁定的女王,將產糧的重心瞄到了南部邊緣的沿海地區……這才堪堪支撐下來時,天上逐漸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雨。
也就在這年,在久違的第一場雨中,淺爾斯特被北部擁護,成為了北部的王。
“殿下,您怎麼看?”
溫妮爾將淺爾斯特的畫像遞給了曦姮。
比起之前尚且帶著點青澀的模樣,現如今已然成為南部首席騎士長的溫妮爾在種種事務的磨煉下,顯然成熟理智了很多。
“這位北部的王,將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很大的威脅?”
曦姮聞言,輕笑著揉了揉將臉貼在自己膝蓋上的阿羅瑟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