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跟著他以來,紀川給他的印象,無疑隻有兩個,強勢,冷硬,或許沒有道上其他人的心狠手辣,可是在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他的那一股勁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現在在H市,除了程民申的世什派,其他的幾乎都無法與清川派匹敵。
而作為這個幫派的領頭人紀川,如今,卻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亂了分寸。
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陸皖豐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相信。
如陸皖豐所想,紀川的心裡,的確已經亂了,他緊緊地看著眼前的周傾,聲音微微嘶啞,“周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
“這會是你人生最好的五年時間。”
“我已經浪費了七年了,無所謂再加五年。”
“可是如果五年後,等來的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呢?”
他無法保證明天自己的存在,自然也無法保證,五年之後,能否給周傾想要的未來,如果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他耽誤的,將會是周傾的一整個人生。
他舍不得。
可是此時讓他放手,他還是舍不得。
紀川想,自己無疑是自私的,在將自己的人生推向更多的不確定地時候,他可以將周傾一起拉上來,陪同他一起站在最危險的邊緣嗎?
如果他可以做到,七年之前,為什麼要不告而彆?
那個時候,不就是為了,能夠護她安全嗎?
周傾深吸一口氣,說道,“紀川,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我隻知道,我現在想要告訴你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紀川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我想,你或許會後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紀川不說話了,周傾看著眼前的他,早上在心裡的那一團怒火慢慢平息下來,那些被她衝散了的理智也在慢慢地回來。
她不敢說有多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過去的很多時候,他的很多情緒和想法也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可是眼前,周傾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即便是自己願意再等他五年,他依然,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周傾不由地笑了起來,微微揚起臉頰,將眼眶裡麵氤氳地淚水逼回去,她啞聲說道,“紀川,你看,你又在自欺欺人了,明明,你依然無法肯定,不是嗎?”
紀川沒有回答,周傾看著眼前沉默的他,方才消散的那股怒火沒有由來地又衝了上來,她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紀川的衣領。
本來他的身形比自己高大了那麼多,身手又是那麼敏捷,她不可能得手,然而,他連閃躲一下都沒有。
陸皖豐一見,下意識便要衝上來,卻見紀川突然抬起眼睛看了自己一眼,那寒光立即讓陸皖豐頓住了腳步,並且身手,將其他人攔住。
動作雖然止住了,可是他的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兩人,隻要周傾敢對紀川不利,他馬上上前,管她是不是個女人。
周傾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紀川,你TM就是個混蛋!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回來?既然已經分了手,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你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卑微的等待很好笑?嗯?”
如果說,之前她看到他的時候,占據了心裡更多的情緒是難過和不舍的話,此刻,它已經全部變成了憤怒和怨恨,它滿滿地占據了周傾的整個腦海,幾乎如同一團火,瞬間將它整個人吞噬。
紀川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伸手,蓋住此刻抓著他衣領的手,然而,他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而一雙眼睛,很快就恢複鎮定,他說,“周傾,冷靜。”
就像安慰彆人的“彆哭”這兩個人會讓人哭得更凶一樣,“冷靜”這個字眼,對於周傾,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手越抓越緊,紀川那被熨得整整齊齊的襯衣已經被她抓皺成一團,她輕笑了一下,“可以啊,紀川,你讓我冷靜是吧?我告訴你,我現在特彆冷靜地告訴你,我,周傾,從今天開始,和你紀川,再也任何瓜葛,之後,不管你是死在我家門口還是躺在大街頭,我周傾,不會再看你一眼!”
話說完,周傾鬆開手,並將紀川的身影往前麵狠狠一推,轉身離開。